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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故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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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故事史之天鹅处女型故事

栾川县叫河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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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处女型故事

内容摘要:中国各民族民间流传的天鹅处女型故事通过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二元对立”的结构模式,以禁忌主题的方式形象地呈现了人与自然之间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包孕了人类应该善待自然,否则将会遭受到大自然无情报复的生态诉求。

关键词:天鹅处女型故事禁忌主题善待自然

天鹅处女型故事在全世界流传非常广泛,历来为文学家所重视。那什么是天鹅处女型故事呢?所谓天鹅处女型故事(Swan Maiden Tale),通常是指人间某一小伙子与化身天鹅或白鹤等鸟类飞到人间的仙女结合为夫妻的民间故事。我国许多民族的先民,在民间神话故事里,塑造了众多神采各异的既为动物又为“处女”的形象,比如天上飞的天鹅、孔雀、大雁,水里的鱼、田螺、青蛙以及陆地上的老虎等,她们与人间小伙子邂逅、成婚。我们把这类故事称为天鹅处女型故事。

中国的天鹅处女型故事

从20世纪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情况看,晋代干宝《》中的《毛衣女》故事,敦煌石窟中发现的、题唐代句道兴撰的《田昆仑》故事可以说是我国古代见诸文献记载较早和较完整的两篇“天鹅处女型”故事。其他后来搜集于民间的这类故事也不少,如汉族的《天牛郎配夫妻》、瑶族的《五彩带》、彝族的《大雁姑娘》、的《从空中飘下的仙女》、藏族的《诺桑王子》、僳僳族的《花牛牛和天鹅姑娘》、傣族的《召树屯和兰吾罗娜》与《宝扇》、壮族的《孤儿》与《鸟眼田》、苗族的《天鹅姑娘》和《天女与农夫》等都属于比较典型的天鹅处女型故事。

研究中国各民族中天鹅处女型故事的基本形态后,我们发现,“禁忌”几乎构成了该故事叙事最基本的情节构架,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环节。

这里我们首先来看看天鹅处女故事的最早文字形态——干宝《搜神记》中的《毛衣女》故事:

豫章县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皆衣毛衣,不知是鸟,匍伏往,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各飞去。一鸟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稻积下,得之,衣而飞去。后复以迎三女,女亦得飞去。(晋·干宝《搜神记》卷十四)

“豫章县男”与“毛衣女”的结合肇始于男主人公的违禁行为(“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最后他们婚姻的破灭也是因为违禁行为造成的(“使女问父,知衣在稻积下”)。

我们再来看看解放后搜集的流传于云南傣族的《召树屯和兰吾罗娜》故事:

在距今三、四百年前,云南西双版纳勐海地方有一位聪明英俊的王子叫召树屯,在猎人朋友的帮助下,他来到朗斯拉湖边去寻找心中理想的爱人——孔雀公主。有一天,他与猎人朋友一起来到湖边,看到了远方飞来七只孔雀,目睹了她们脱下孔雀氅在湖中洗澡,然后跳舞的美丽景象。后来在猎人朋友的帮助下,他偷取最小的孔雀公主兰吾罗娜的孔雀氅藏了起来,终于与自己理想的爱人结合在一起。当他们回到家中时,来历不明的儿媳勉强被父王召勐海接纳。可是后来在召树屯抗击敌人的战争过程中,召树屯率领的军队节节败退(实际上是召树屯和兰吾罗娜的计策)。兰吾罗娜被星相家阿章龙看作妖怪变化的,是导致战争失败的原因,怂恿国王召勐海杀害孔雀公主。兰吾罗娜在被杀前,提出要穿上孔雀衣,再跳最后一次舞蹈,得衣后再度变为美丽的孔雀飞回了天庭。召树屯战胜敌人归来后,不见了爱妻,悲愤欲绝。

(故事原文见《云南民族文学资料》第2辑,云南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召树屯也是因为触犯了仙女的禁忌(盗取孔雀氅)才得以与孔雀公主结合在一起的,孔雀公主的离去也是因为违禁造成的(被她赚回了孔雀氅)。只不过这里后来的违禁行为,不是王子本人造成的,也不只是王子的家人造成的,而是由代表男方家族的国王和大臣一手造成的。

在后来的天鹅处女型故事中禁忌主题得到更为明显的强化,发展为不能说某女是某某变的。不许看,不许触动某种事物等,谁说了、看了、摸了,就会给谁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斯蒂·汤普森说:“有许多故事讲某个男子娶了一个仙女。有时是男子到仙境去同她生活,有时是男子娶了她并将她带回家去生活。在后一种情况下,他每每有一些要严格忌讳的事情,譬如不能叫出她的名字,在某个特殊时刻不能看见她,或在某些琐事上不可得罪她。”在一则名为《雁姑娘》的故事中,雁姑娘的丈夫只说了一句“雁变的女人”,原型一旦说破,妻子立刻闭了口,悲伤地盯了丈夫一眼,脸色惨白地在地上一滚变成了一只雁,由窗口飞走了。

这一禁忌母题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在此型故事的不同种类中都占据着显要的位置。像田螺姑娘以及丁乃通在《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一书所列的400D型的全部故事都是此主题的衍绎,只不过女主角的原形扩展为田螺、狐狸、虎等,羽衣也随之替换成了螺壳、狐皮和虎皮,洗澡的情节已失落了。

这些故事属天鹅处女型的不同种类,而其中深嵌的两个禁忌母题是完全一致的。关于前一使异类“就范”的禁忌,尽管因对象的不同呈现的行为不一样——有的是藏羽衣(“毛衣女”),有的是藏狐皮(“狐狸精”),有的是藏虎皮(“老虎精”),有的是藏螺壳(“田螺精”),但禁忌的性质并无差异。故事中禁忌行为的样式有多种,归纳起来为两类:一是无意中让异类知晓羽衣(或皮、壳)的藏匿之处,一是有意无意提及而揭露了异类的真实身份。

从禁忌的违反过程来看,违反禁忌者大都是代表人类的男子一方有意为之:他们或是对她恶意中伤(如《雁姑娘》中丈夫对孩子说她是“雁变的女人”,故意揭露乃至嘲笑她的原形);或是对她们的“外衣”不加珍爱,随意糟蹋(如《毛衣女》故事中将其“羽衣”放在稻草之中腐烂);或是指其为妖孽,图谋杀戮(如傣族的《召树屯和兰吾罗娜》中阿章龙就指孔雀公主为妖怪变的,带来灾难);或是借口她的神性可祭神祈福而予以加害(如藏族的《诺桑王子》中众嫔妃与巫师黑惹就指仙女引超娜姆的心肝可祭神祈福)。违禁的人一般都知晓“天鹅处女”的原形,他们在骨子里视她们为禽兽,而绝不是仙女或神灵,因而敬畏与崇拜的意识被淡化。如果说第一次违禁(偷取她的“外衣”),使男子获得占有“天鹅处女”的权力并取得了控制她们的法宝的话,那么,第二次违禁(揭露或嘲笑她的原形乃至图谋加害)则是丈夫及其亲属或臣僚对作为异类的“天鹅处女”们厌恶心理的最终流露。违禁者自然会得到惩处,孤立无援的“天鹅处女”面对凡人的破禁侵害,凭借自身的超自然力量(主要是变形),向违禁者发起了反击。事态的发展是凡人遭受了厄运,男主人公重又陷入人生的困境。至于“天鹅处女”们,她们本来就来自一个虚无缥缈的遥远的世界,所设禁忌被破坏后,只是原形毕露,以其本来面目沮丧地回归原处,终于结束了这次浪漫而又残酷的人间之旅罢了。

天鹅处女故事情节脉络的形成是建立在人与自然以及男性与女性“二元对立”的结构模式基础上的,由于二者实际上是一个矛盾的两种展开形式,男性代表的就是人类,女性代表的就是自然,因而可以说,在天鹅处女故事中,“天鹅处女”乃是大自然中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人类如果对之只是一味地索取、占有,而不图补偿和报答,甚至无视大自然规律的客观存在(没有把“天鹅处女”当作特殊对象看待,有所禁忌),终有一天,当大自然的自我防御体系遭到人类的肆意破坏时,她们便会执意索回自己美丽的“外衣”(实际上也是为人类占有过的大自然中美好事物的象征),恢复其异于人类的本来面目(故事中的变形),并给人类以断子绝孙的惩罚(故事中的接儿女上天情节)。人与自然这种不和谐的关系通过哀惋动人的“天鹅处女”下嫁凡尘缔结人间姻缘的故事形态流露出来了,并以自己汩汩不断的独特叙事话语,为此问题提供了简单明了的答案——人类必须善待大自然,尊重大自然的规律,不随意去触犯它的“禁忌”,否则人类迟早将会受到大自然无情的报复。

相邻国家的天鹅处女型故事

目前所知道的天鹅处女型故事的最早文献出处是印度的《百道梵书》又译《百段梵书》)。第十一篇第五章第一节中“洪呼王(补卢罗婆,Purūravas)与广延天女(优喱婆湿,Urvasī)故事”。此一故事包含了以下几个重要的情节单元:1、禁忌的规定,2、触犯禁忌,3、夫妻分离,天女升天,4、天女化为天鹅在湖里洗浴,5、认亲,6、生子,7、难题考验,8、夫妻复合。

在日本有个《羽衣传说》:仙女在骏河国(现在的静冈县)三保的松原沐浴时,一名渔夫刚巧经过,拿走了仙女的羽衣。仙女没有了羽衣无法返回天庭,于是便和渔夫结为夫妻,并生下一子。最后仙女还是取回了羽衣,返回天庭。

朝鲜平壤大同江边的渔郎捡到仙女羽衣,并且还给了仙女,为了感谢渔郎仙女送给了他能治百病的仙桃,渔郎治好了父亲的病,从此,人们把渔郎住的村子叫做“衣岩里”,意思是降落过仙女羽衣的村庄。

在中国和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产生过深远影响的天鹅处女型故事,以其深邃的故事内涵和优美的故事叙述,长久的保持着她的艺术生命力。她的构成、传播与演变之谜,将是民间文艺学家不倦探索的一个有趣课题。

参考文献

刘魁立《世界各国民间故事情节类型索引述评》;中国民俗学网

万建中《天鹅处女型故事:人与动物关系的对话》;

王青《天鹅处女型故事渊源再探——兼谈《召树屯》的情节来源及其流播渠道》;中国民俗学网

晋·干宝《搜神记》卷十四

《禁忌藏"天机"--中国天鹅处女型故事意蕴的生态解读》;《》2004年第04期

《云南民族文学资料》第2辑,云南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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