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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论《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论《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总目录

论《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3)

一、《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6)

(一)与人合二为一的自然之景 (6)

(二)人性美 (8)

1、祖孙之间的亲情美 (8)

2、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美 (9)

3、邻里之间的人情美 (10)

二、湘西世界的形成要素 (11)

(一)自身因素 (11)

1、苗族的血统 (11)

2、地域文化的熏陶 (12)

3、对苗民的同情 (13)

(二)外部环境的影响 (13)

1、边城的地理位置 (13)

2、都市环境的冲击 (14)

3、现代文明对湘西的入侵 (15)

三、湘西世界的美好与悲哀……………………………………………(17 )

(一)湘西世界的田园牧歌 (17)

(二)“湘西世界”隐伏的悲哀 (18)

参考文献 (22)

谢辞……………………………………………………………………( 23)

论《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摘要:沈从文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贡献在于他从作品到理论构建的湘西世界。其湘西世界的建构及其文学成就的代表应首推以湘西为题材和背景的小说。《边城》毫无疑问是这类作品的代表,他在《边城》这部作品中极力构建着心中的理想神庙,在这座神庙中既供奉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又供奉着他的文学理想。湘西世界的建构与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外部环境息息相关,多种因素的相互交织使得沈从文在《边城》中构建出一幅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图景。尽管这种牧歌情调式、如梦幻般的湘西世界一直以来令众多读者如痴如醉,但深入研究其作品,我们会发现沈从文构建湘西世界的真正意图并不在于构造一个令人神往倾心的世外桃源,恰恰相反,他的湘西世界的真正意蕴在于要让读者挖掘出其背后所隐伏着的哀愁以及作者在湘西世界中所倾注的文学理想,这才是湘西世界存在的真正意蕴。

关键词:边城;湘西世界;牧歌;悲剧

The Xiangxi World in the "Border town"Abstract: Shen Congwen's main contribution in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is that he constructs the Xiangxi world from the work to the theory. It is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Xiangxi world and its literary achievements that the novels regard Xiangxi as their theme and backgroud. "Border town" unquestionable is the representative one. Shen Congwen is struggling to construct his ideal holy place, in which he consecrates his dream for life and literary. The constructing of Xiangxi world is closely related to his life experiences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A convergence of many factors makes him draw an idyllic picture of life in Xiangxi world. Although many readers are captivated by this kind of idyllic and dreaming life, if you get more into his work, you will find the real purpose of constructing Xiangxi world for Shen Congwen is not to build an attractive ideal world, on the contrary, he wants to make the reader can bring out the concealed sadness and the author’s literary ideal, which is the true meanings of Xiangxi world.

Key words:"Border town"; Xiangxi world; idyllic; tragedy

目录

一、《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6)

(一)与人合二为一的自然之景 (6)

(二)人性美 (8)

1、祖孙之间的亲情美 (8)

2、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美 (9)

3、邻里之间的人情美 (10)

二、湘西世界的形成要素 (11)

(一)自身因素 (11)

1、苗族的血统 (11)

2、地域文化的熏陶 (12)

3、对苗民的同情 (13)

(二)外部环境的影响 (13)

1、边城的地理位置 (13)

2、都市环境的冲击 (14)

3、现代文明对湘西的入侵 (15)

三、湘西世界的美好与悲哀……………………………………………(17 )

(一)湘西世界的田园牧歌 (17)

(二)“湘西世界”隐伏的悲哀 (18)

参考文献…………………………………………………………………( 22)谢辞……………………………………………………………………( 23)

沈从文的中篇小说《边城》自1934年问世以来,就引起了广泛关注。李健吾在《边城——沈从文先生作》中写道:“《边城》是这样一部杰作。这里一切谐和,光与影的适度配置,什么样人生活在什么样空气里,一件艺术作品,正是叫人看不出是艺术的。一切准乎自然,而我们明白,在这种自然的气势之下,藏着一个艺术家的心力。细致,然而绝不琐碎;真实,然而绝不教训;风韵,然而绝不弄姿;美丽,然而绝不做作。这不是一个大东西,然而这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1]。《边城》创作的年代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但作者却不曾刻意营造那个年代特有的战火气息。相反,他展示给读者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湘西世界和谐自然的生命形态。小说描写了山城茶峒码头团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与摆渡老人的外孙女翠翠之间的曲折爱情。青山绿水、河边的年迈摆渡人、16岁得翠翠、江流木排上的天保、龙舟赛中生龙活虎的傩送、慷慨乐施的团总顺顺等等,在《边城》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纯净优美,展现出一个诗意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然而最终,美好的一切都只能存留在记忆之中:天保与傩送一人身亡,一人出走,老船夫也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死去,只剩下翠翠孤独的等待着。一个顺乎自然的爱情故事最终以悲剧告终,笼罩在整部小说之上的是一种无奈的命运感,非常凄美。在《边城》里,沈从文创造出闪耀着神性之光的理想人物,体现着人性的庄严、健康、美丽、虔诚的一面,同时也以悲剧的结局体现了作者对于被现代文明所侵蚀而摇摇欲坠的“湘西世界”的痛苦回忆与无奈。

一、《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提到沈从文其人,人们最先想起的大概就是“湘西”和“边城”。“边城”这个静态的词,已经和沈从文紧密相连而不可分割了。虽然沈从文的世界并不止于此,但是他的灵魂恐怕永远安居在边城之中。在沈从文构筑起来的湘西世界中,作为乡土文学的代表,《边城》在人物塑造及审美艺术特色上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沈从文在《边城》之中所营造的自然与人性完美结合的意境,传达出一份可贵的对于整个民族的悲天悯人的情怀。通过对自然与人性的描绘,充分展示了其湘西世界的理想生活图景。

(一)与人合二为一的自然之景

《边城》是一部中篇小说,全书篇幅不长。在7万多字中,可算作自然景物描写的大概有20多处,字数并不占很大比例,还有很多是与人的想法或者对话

结合而成的,并非单纯的自然景物描写。从这个概况来看,书中的景物描写在数量上远远不及以风景描写作为重要表现手段的一些现代小说。然而分析其出现的场合和特点,自然景物描写却在《边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首先表现在小说的重要背景介绍都是在景物描写中完成的。如小说开头的一段“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叫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2]寥寥数语,如闲话家常,将小说故事的场景,人物和人物的活动环境涵盖其中。甚至主人公翠翠的名字,也是在景物描写中交代的,因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

其次,书中每每情节发生变化或结构进入下一阶段时,便会以景物的变化来做预示。如为了描写小城和大佬二佬兄弟,先写白河如果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底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都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部就像是浮在空气里一般。大有柳宗元《小石潭记》的神韵和意境。

另外,作家在《边城》中通过写湘西的自然景物来衬托人物之美。如借景物描写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天已快黑,别的雀子似乎都休息了,只杜鹃叫不息,空气中混有泥土味,有草木气味,还有各种虫类气味,催催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生意人的杂声,心中有些许薄薄的凄凉”“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这时对溪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实在太美丽了……她似乎为了等着这样的歌声,沉默了许久。”[3]这几组景物描写,每一段都是一幅很美的图画。都通过景物描写细腻的展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不同的景物衬托出了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除此之外,作者还借景物描写来渲染气氛:如高崖上、月光下、草丛中珍藏着多少美好纯真的梦,印记了多少刻骨铭心的记忆,多少如梦似幻的故事。

这些景物的描写有一个最突出的共同特点,那就是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也就是对在大自然中生存的人类的描写,都在追求一种优美、和谐的意境,即人在自然的怀抱中,与自然相处相得,合二为一的情景。如“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4]”在这一幅美丽的图景中,暮春时节的桃花、人家、河水、游鱼,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春景

图。人作为自然中极小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成了图景的一个部分,人们只有在桃花深处才能找到可以沽酒的人家。而正因为有了人家和飘摇的酒旗,才使得这幅春景图更有灵气。

在这样的自然景物描写中,沈从文所塑造的人物自然也是气定神足的“自然人”。李健吾说沈从文:“在他的艺术作品里,他表现一段具体的生命,而这生命是美化了的,经过他的热情再现的,他所有的人物全可爱。仿佛有意,其实无意,他要读者抛下各自的烦恼。走近他理想的世界——一个肝胆相见的真情实意的世界。”[5]翠翠正是这样塑造出来的人物典型。沈从文在谈及《边城》的写作时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6]沈从文与翠翠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相通之处,他们都在湘西山水中生长,都是自然的产儿,天真与浪漫,热情与幻想,构成他们生命的外部特征。然而其可爱之处并非在于外表,而是在于其与周围的自然相依相伴,灵魂之美与自然之美水乳交融、息息相通。

(二)人性美

沈从文曾说过:“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地基,用坚硬的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的理想建筑,这种庙里供奉的是人性。”[7]沈从文的全部文学创作有一个核心指向,即“人性”。“人性”二字是其文学观的灵魂,统摄着其所有文本。《边城》是通过各种感情的描写来展现人性之美的。

1、祖孙之间的亲情美

老船夫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痛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毫无保留的都给了她们。十七年前,当他的独生女儿背着自己与驻防的一名绿营兵恋爱,有了小孩之后,他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过这件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地过下去。后来,士兵服毒而亡,女儿为之殉情,他又毫不犹豫地担负起了抚养外孙女的责任。随着岁月的流逝,转眼间,外孙女已出落成了一个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少女。从此,在老船夫的心里又多了一层心事:为翠翠找个如意郎君。为此,他不辞辛苦,竭尽全力周旋于翠翠、天保、傩送、船总顺顺

和杨马兵之间。然而,无意中却为孙女的爱情道路设置了些障碍,导致了一系列的误会,最终酿成了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悲剧。他带着万般无奈和无限的愧疚悄然离开了人世。老船夫对女儿、外孙女无私的爱是我们炎黄子孙祖祖辈、生生息息得以繁衍的血缘纽带。

小说的主人公翠翠是全书之魂。她是人之子,更是大自然的女儿。她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岨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颗绝不世俗的赤心;酉水、小船载满了她那少女的悠悠岁月。祖孙俩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渡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一不贪财、二不羡贵、三不嫌贫、四不偷懒,愿守清贫,甘于助人。年幼的翠翠正是在这种祥和而又古朴的环境中,从爷爷那里继承了本该继承的东西,弘扬了本该弘扬的内容。翠翠与爷爷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正是爷爷对翠翠付出了全部的爱,才使得翠翠这个遗孤在近乎奇迹中长大。翠翠在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过程中也体会到了爷爷全部的爱,对爷爷体贴入微。尽管后来爷爷误解了她,但当爷爷遽然逝去,她悲痛万分,那种无法割舍的亲情,使翠翠只想守在祖父的坟山,不愿进城。一个人挺立渡口继续摆渡,去完成那永远也无法完成的愿望,这是亲情给予她的力量,亲情使翠翠变得执著、勇敢、顽强,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孤独的在渡口、渡船上翘首期盼心上人的归来。

2、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美

爱情是一个永恒的主题,自古以来,有许许多多感人的爱情被人们所赞誉,也有许许多多庸俗的爱情被人们贬斥、唾弃。但边城的爱情是在一个古朴的环境中孕育的,着实有其迷人之处。

首先,是翠翠的父母相爱却结婚不成,她的父亲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她的母亲待翠翠出生之后,到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这种凄美的爱情虽不可取,但比起现代的那些视爱情如粪土,金钱至上的人更值得赞扬和同情。对于任何一个天真纯洁的青年来说,爱情都是美丽的,充满幸福的。爱情之花虽然会因人世生活的风雨而遭受摧残以致于最后枯萎,但在爱的路上,坚定勇敢地去爱的人总会赢得人们的赞誉和同情。

其次,是翠翠和船总顺顺两个儿子之间的爱情。天保和傩送兄弟俩都爱上了

翠翠,他们虽然出身豪门,却没有富人子弟的自私与傲慢,在他们心中爱是那么的纯洁,与世俗的钱财、门第观毫不相干。当天保发现翠翠爱的是傩送之后,他忍痛割爱,成人之美;而翠翠的爱更是透明纯洁,没有一丝杂质的,当她爱上傩送之后,就矢志不移,对二佬的爱恋是那样的执著。直到最后,还痴痴地等着二佬傩送,尽管“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与傩送这对深深爱着对方的年轻人既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离经叛道的骇世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裙带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超乎自然的朴素爱情,有的只是遵从古礼的淳厚人性。在这人杰地灵的偏僻之地,两颗年轻的心靠拢了。他们互相选择了对方,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然而,翠翠这种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心,在现代社会,已被“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则聚,不好则散”等所谓现实的爱情观击得粉碎。许多人的行为本身就是对神圣爱情的亵渎,如海誓山盟认为是锁定对方的手段,让人不能容忍;“妻管严”被人耻笑无能,让人弃之而去;私设小金库为的是寻找婚外情的刺激,使道德人性沦丧,凡此种种,都与边城中的爱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3、邻里之间的人情美

老船夫是作者在小说中尽力刻画的一个人物。他古道热肠,忠于职守,克尽本分。五十年来,老船夫不管白天黑夜,刮风下雨都忠于职守,他从来不去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自己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很忠实的在那里为别人服务下去。对过渡的客人热诚、负责,并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渡头为公家所有,过渡人本不必付钱;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管渡船的必为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他实在却情不过,就将这些钱托人买来茶叶和上等的烟草,放在船上,免费给过渡的客人,受到过渡客人由衷的感激,他上街请人喝酒‘从不吝啬’。”[8]因此,老船夫赢得了边城人民发自内心的敬意和感激。老船夫俨然一个古道热肠的标本,“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如此的生活,再平凡不过了,可是就在这平凡之中,老船夫那颗见义就上,见利就让的心创造了不平凡。

当地首富船总顺顺,不以财富欺人,为人明事明理,正直公平,豪爽大度,乐善好施,是地方上极受尊敬的人。只要是因为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的退伍兵士、游学的文人墨客,凡是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于他的,他都尽力帮助。

尤其是在小说的最后他尽失前嫌,抛开丧子之痛,毅然担负起照顾翠翠的责任。在他的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和狭隘,少了商人的唯利是图、聚敛钱财的贪婪与世故;多了一颗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心,多了一种乡民的光明磊落和正直的品德。正是这种美德影响着乡邻,茶峒发大水的时候,“便常常有人驾了小舢舨,一见河心浮沉而来的是一匹牲畜、一段小木或一只空船、船上有一个妇人或一个小孩哭喊,便急急的把船桨去,在下游一些迎着了那个目的物,把它用长绳系定,再向岸边桨去。这些诚实勇敢的人,也爱利,也仗义,同一般当地人相似。不拘救人救物,却同样在一种愉快的冒险行为中,做得十分敏捷勇敢,使人见到不能不为之喝彩”[9]。这是多么朴实而又使人感到亲切的行为。

这就是湘西的风土人情,这就是茶峒人的淳朴善良。这份厚厚的美德足可令城市中那些自以为知书达礼、寡心静欲者为之汗颜。在这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尊卑之别,有的只时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强取豪夺,有的只是心与心的交换。这种浓烈的人情味是在人们倍感世态炎凉、人情淡薄的当今社会所望尘莫及的,也是令人颇为企羡的。

二、“湘西世界”的形成要素

“湘西世界”是沈从文理想人生的缩影,而《边城》则是沈从文“湘西世界”的集中代表。因此,从中完全可以看出他的“湘西世界”里人性的淳朴善良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健康生命形式。他之所以能够构建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离不开主客观两种因素的相互作用。自身的苗族血统和童年湘西生活经历在他的心中播下了渴求美好的种子;都市生活撞破了其从湘西带来的人生理想;现代都市文明对人们道德观,价值观的影响,古朴湘西的巨大变化。这种种因素的相互交织使得他不得不另外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来供奉自己的理想,并且借此来达到生命的一种平衡。

(一)自身因素

1、苗族的血统

湘西凤凰是一个汉、苗、瑶、土家等民族杂居的地方,地处偏僻而景色优美,沈氏家族世代便居住于此。在以汉族文化为中心的旧中国,少数民族是被大汉族主义歧视和打压的对象。在湖南、贵州、四川交接的湘西一带,虽然由于汉人和少数民族长期比邻而居,彼此的文化已经有了一定的渗透和融合,但仍然存在较

大的隔阂,汉人的血统优越感多多少少还存在着。作为将军后裔的沈家同样也不能免俗。由于沈从文的祖母不能生养,于是沈家买来一个苗族姑娘为沈家传宗接代,这个苗族女人为沈家生养了两个儿子。在当时,凡苗民或苗民所生之子,一律不得参加文武科举。这对于渴望子承父业的将军之家,无疑是一块巨大的心病。于是这位可怜的苗族妇女在生下第二个儿子后不久就被远嫁到异乡,从此不知下落。也许只是为了给这个苗族女人在沈家的历史画个句号,沈家给她修了一座假坟。沈从文20岁时才从父亲那里得知这桩家族往事,才知道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苗族血脉。自此,一种苗族血缘的亲和感在沈从文的意识里逐渐变得强烈,它影响着作者在书写这个民族时,多了一层微妙的血亲的情感和立场,去体验这个民族的的生活和情感,通过对这个民族的生活和风俗文化的展现,表达着自己对人生理想的诉求。

2、地域文化的熏陶

沈从文出生在川、黔、湘、鄂交界的湘西凤凰县里,这里是楚文化的发源地。虽然经历了汉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和历代统治者的无数次征伐,但这里依然保持着巫楚文化体系。少年时期的沈从文生活于此,湘西边地奇险秀丽的大自然,一方面启迪着他的灵性,丰富着他的感情;另一方面,楚文化根底深厚,神秘的传统也浸染着其心灵。尽管清朝对苗族区实行了“改土归流“的改造,但生活在高山峻岭的苗族,生活仍处于封闭或者半封闭的状态之中,这使得他们较多的保留了原始初民的文化和性格特征。由于生存条件的艰苦和对备受欺凌的反抗,使他们养成了顽强无畏、剽悍勇敢的性格;与封建文化和现代文明的疏离,使他们更大限度的保留着先民的淳朴和率真,而不具备现代人的狡黠;苗族人信奉自然神,认为万物皆神,形成了历史悠久的“巫鬼文化”的信仰。这使得他们更容易与自然万物形成一种和谐共处的关系。尊崇自然、接近自然的生活方式,进一步养成了他们顺乎自然的天性。

因其把神作为统领一切的力量,因而人与人之间不具备阶级的依附关系,从而形成一种较为自由平等的社会关系。由于地理环境的封闭性,苗族聚居区的这种文化和生活方式直至沈从文的幼年时代仍然保持着基本稳定的状况。

对于幼年和少年的沈从文来说,苗乡是一个神奇而令人向往的地方。以致于沈从文极不情愿呆在教室中学习,而是经常逃学去野外游戏玩耍,去接近多姿多

彩的大自然和现实社会。沈从文自幼性情自由烂漫、调皮顽劣、不受约束,善于对世界的感性观察,在关于苗族的见闻中,那些神秘莫测的奇风异俗是最能引发和满足少年沈从文对世界的探索和好奇之心的,而苗族的奔放豪侠、自由浪漫天性又恰好暗合了沈从文骨子里的率真,这使他在苗族的文化中获得了一种认同感和归宿感。

3、对苗民的同情

川、黔、湘、鄂四省交界的大片土地自古就是土家族、苗族繁衍生息之所。秦统一中国之后,就开始了对这块土地的的征服,历代统治着总是企图用武力把这块疆土置于他们的统治之下。为捍卫权利守卫家园,苗族人民进行了可歌可泣的顽强战斗,并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得不一次次地从富庶的低谷水乡向生存环境恶劣的崇山峻岭转移。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苗族的历史就是征服与反征服、同化与反同化的历史,是贯穿了战争和迁移的的血泪史。在沈从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苗族悲惨的历史命运又一次以残酷的事实呈现了出来。

随着武昌起义的洪流,苗族民众的起义失败,于是苗乡遭到了血洗。凤凰城内每天有一百人左右苗民被砍杀,其中多数是无辜的百姓。屠杀持续了一个多月,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年幼的沈从文每天到城墙上看杀人,虽然他那是并不知道苗民被屠杀的理由,但大屠杀的血腥场面却给他幼小的心灵打上了不可磨去的烙印。几年后,已经从军的沈从文在“清乡剿匪”中再次目睹了苗民被肆意宰杀。苗族人民遭受的歧视和虐杀,以一种血腥的事实深深地镌刻在沈从文的记忆深处。

同时,当时的苗族人像牲口一样被人任意买卖,自己嫡亲祖母的遭遇,使沈从文进一步认识到苗族人民的悲惨命运。这些痛苦的记忆在沈从文的心灵深处发酵着,当他在五四运动时接受西方人文主义思想之后,这些早期的记忆便跃然纸上,表现在对“湘西世界”美好人性的刻画,对生命的尊重。

正是因为沈从文具有的苗族血统以及受到苗族地域文化的熏陶,对苗族苦难历史的同情使得他自始至终在骨子里渗透着对真、善、美的追求,以期在他的文学作品里一直希望还原一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湘西世界。

(二)外部环境的影响

1、边城的地理位置

边城位于四川、湖南“两省接壤处,十余年来主持地方军事的知道注重在安辑保守,处置还得法,并无特别变故发生,水陆商务既不至于受战争停顿,也不至于为土匪影响,一切莫不极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乐生。这些人,除了家中死了牛,翻了船或发生别的死亡大变,为一种不幸所绊倒,觉得十分伤心外,中国其它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还不曾为边城人民所感到。”[10]所以,在这样一个安静、和平的情境中,民风古朴,人们不论贫富,不讲地位,都能以诚相待,富人与穷人一样慷慨、温存、善良。作者在《边城》中评价到:这些人既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不知羞耻的城市中人更可信任。这一评价就充分说明边城所处地理位置的封闭及其受到外界影响之小。

边城是一个典型的乌托邦情景。《边城》中的茶峒小镇是一处封闭的边鄙小镇,因与外界交往的断绝,使它没有受到外来的所谓的现代“文明”的侵蚀,而独自保持着一种自给自足的生存状态。封闭性使得这样一个边地的小镇能够一如既往的维持着传统的乡土文明,排斥外来文明,继续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沈从文的文学理想的构筑提供了一个理想的场所。在这个意义上,《边城》与《桃花源记》是一脉相承的。

2、都市环境的冲击

1922年沈从文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湘西,满怀理想的来到北京。初到北京的他,设想能够考上大学,先去接受系统的现代化知识教育和当时先进的思想理念。但对于这样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连新式标点符号都一窍不通的人来说,结果是毫无悬念的:他一连在几个学校的招考中得了零分。很快,身上的盘缠用光了,他又不甘心无功而返,不想让自己的理想破灭,只有向亲友或同乡大学生求助以维持最基本的生计,或寄宿会馆,或租住来廉租房,饥饱更是不定,以致数年之后当沈从文回忆这段生活时还充满了辛酸:“人究竟是生物,每天总得有点什么消化消化,体力才可望支持的下去。当时这件事就毫无办法,有一顿无一顿是常事。”[11]如果说物质上的缺乏还能靠行伍几年练就的坚强体魄勉强支持,那么来自精神、心理和人格上的各种屈辱、贬损和打击是更加令人痛苦的:茶坊的嘲讽、势力之徒的欺侮、感情的无所依靠等,这些都是沈从文不断的从昔日的湘西生活经历和当下的文学创作中去寻找心灵的慰藉的缘由。

所以对于一个决心在文字上寻找出路的青年沈从文来说,除了现实生存上的种种无奈、屈辱与自卑的体验之外,其实也在思考着如何看待那份与自己血肉相连的边地人身感受,以及这份感受与当时中国文坛流行主张之间的关系。尤为庆幸的是当时的中国文坛刚刚结束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久,已经呈现出一种多元竞争,多元并存的局面,这使得沈从文在文坛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即可以对湘西边地城乡生活进行追怀与诗意的展现,这就有别于鲁迅及其他乡土文学作家群那样的对于乡村社会中人与风俗的整体性批判,抨击。从而沈从文体现在作品中的是一种平实中夹杂着忧郁的情绪。

3、现代文明对湘西的入侵

疏离了政治,远离丑恶的都市文化,沈从文在边城营造着爱与美的天地,潜心于表现与历史毫无关系的人生之常态。从表面上看,《边城》中展示的是梦幻般的世外桃源图景,翠翠代表着完美的人生形式,但是,正如汪曾祺所言:“《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同时又是理想化的,这是一种理想化了的现实。《边城》是一个温暖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12]在风雨如磐的30年代,神州大地无处不在大动荡的巨变之中,虽然沈从文竭力去回避主流,但对时代的焦虑不得不伴随着他,即便是湘西环境闭塞,尚能自处,但是依然不能够抵挡整个社会巨变的潮流。

1934年沈从文离开湘西12年后初次回到故乡,发现“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的进步,试仔细注意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那点堕落趋势。最明显的是农村社会那点正直朴素的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了,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所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的人生观。敬鬼神畏天命的迷信固然已经被常识所摧毁,然而做人时的义利取舍是非辨别也随同泯没了。”[13]伴随着社会的转型,人们思想的解放,湘西的封建化、都市化,都在炮火的掩饰下,以不可抗拒的方式,不断地向前推进着。一切凡属于昨天的旧人旧事都已被慢慢同化,被逐渐取代,新的生活、观念、文化和习俗逐步建立并巩固。

军官和乡绅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正直豪爽。他们在政治上横行霸道,经济上敲诈勒索,精神上空虚无聊,是一群北现代文明腐蚀的乡村灵魂;饱经风霜、见多识广的老水手,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之下,也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和自信;湘西的

女人也慢慢的变成了都市里的女人,把爱情移到牛羊金银虚名虚事上来了,爱情的地位显然也已经堕落,美的歌声与美的身体同样被其他物质战胜成为无用的东西,湘西往日的美好都只是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了。因此,沈从文不得不把自己人生理想寄托于一种往事不再和对故土的焦虑之中。

沈从文从乡下闯入城市,不顾一切的在城市中生活下来,并且过上来所谓上等人的生活。但路途的磨难以及伤痛的记忆,再加上乡下人所接受的传统文化的教育所养成的自由散漫的性格,使他很难在精神上融入城市,对现代的一些价值观比如道德、人情,他很难认同,更加难以接受。他说:“在都市住上十年,我还是个乡下人。第一件事,我就永远不习惯城里所习惯的道德的愉快,伦理的愉快。”他虽然居住在城市,但是在观念上、价值尺度上、思想意识上,他不能也不愿意适应城市,他感觉他始终不是一个城市人。

但是他又不能退回湘西去,因为湘西也不是一片乐土。湘西给沈从文留下的恰恰是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是生存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实际上,从沈从文的所见所闻、亲身感受来看,湘西一点也不美好:贫困、落后、愚昧、腐败、野蛮。只不过这一切都来得直接,不虚伪,毫无矫饰罢了,这一切在他的自传中都可以得到证实。特别是杀人,充满了人性的野蛮、残忍。在这里,杀人如麻,杀人如儿戏,士兵竟然通过杀人来取乐。对于杀人,大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刽子手没有感觉,看的人也麻木了,被杀的人也没有了感觉,生命在这里完全是麻木的。对于这样一个地方,作者还能回去生活吗?

事实上,正是因为湘西的苦难、凶险、恐怖、生存的艰难,沈从文才逃出湘西。根据他的自传,我们知道沈从文离开湘西的直接原因有二:一是大病一场,二是一位老同学的淹死。在《从文自传》中他说:“我去收拾他的残骸掩埋,看见那个臃肿样子时,我发生了对自己的疑问。我病死或淹死或到外边饿死,有什么不同?若前些日子病死了,连许多没有看过的东西都不能见到,许多不曾到过的地方也无从走去,真无意思。”怎么办?于是,他不得不思考去学些不明白的问题,去些新地方,去看些听些新的世界。湘西的闭塞、贫穷、落后以及它给沈从文精神上的创伤才是沈从文离开湘西的真正原因。

沈从文身居城市,对城市物质生活感到满足,但对于都市文明的精神价值,他并不认同,始终没有归属感,而现实的湘西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非安身

立命之所,但人又不能悬浮在空气中,置身世外。于是他便做了一个尴尬的选择,在物质上享受都市,而在精神上想象一个“湘西世界”以寄托,这便是“湘西世界”的由来。从这个角度来说,“湘西世界”从根本上是一个想象的、充满理想色彩的桃花源式的世界。这个“湘西世界”已经不是现实中的湘西,而是集作者的经历与精神于一体的批判现代都市文明的理想的湘西。

自身对湘西生活的认同感;现代生活对人性的侵蚀;自身理想的破灭;个性解放时代的自由思想的允许;对中国现状的担忧。这一切因素的相互交织便促使沈从文从作品到理论构建了供奉着自己人生理想的“湘西世界”。

三、“湘西世界”的美好与悲哀

以《边城》为代表的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向人们展示了一个诗意盎然,温情脉脉的人类社会。但在这个世界的背后却隐伏着作者深深的悲剧感。这种悲剧感既是对于现实社会的担忧,也包含着自己理想落寞的悲伤。

(一)湘西世界的田园牧歌

沈从文描绘的“湘西世界”,不仅环境优美,人际关系和谐,生活秩序平缓宁静,而且其中人物的生活更是“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展现,真可谓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沈从文笔下边城的山,深翠逼人,卷起竹的涛声;他笔下的水,或为清泉一泓,或为湍流奔走于深涧,皆清亮可喜,动水激起层层水花,如梦如幻,静水中白石、游鱼历历可见,如浮在空气中;他笔下的家居,近水处,多在桃花掩映中,多有酒水可沽,结构精巧,古趣盎然。边城的风俗更是令人迷醉,端午赛龙舟,那狭长的船被朱色彩绘,立于船头的指挥头裹红布,莲蓬铛铛的锣鼓撼人心魄;赛后年轻人扑入水中,捕捉绿头长颈的大雄鸭,英姿飒爽;热闹的码头,浑厚的水手,多情的女子,浓香的烧酒,把茶峒小镇装点成了人间乐园。

除此之外,边城的社会组织结构极为松散,正常社会生活全赖地方传统习俗来维系着。在《边城》中,地方虽有“戍军”,但这军队从不打仗,除了号兵每日上城吹号玩,“其余兵士皆仿佛不存在”。戍军统领虽为地方长官,却基本上无所事事,小说中他出场,只是在端午节龙舟赛后,把三十只雄鸭子放入水中,让年青人泅水去追赶;茶峒河街码头也并不由他管理,而是地方上推选出来的“高年硕德”人物,运用习惯规矩排调一切。人事关系和谐,安定平静。湘西世界不

仅社会生活和谐有序,其中的人物也超乎寻常地美好。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男子,不仅勇敢、强健而且相貌英俊,性格中还有极其温柔的一面。比如二佬傩送,小说中写“傩送美丽得很,茶峒船家人拙于赞扬这种美丽,只知道为他取出一个诨名为‘岳云’”。而他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都是柔美如水,恬静温柔,纯净忠贞,如翠翠,翠翠是大自然的女儿,是湘西美丽的山水哺育了她。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茶峒的青山绿水,碧溪岨的竹篁白塔,使她健康秀美、纯洁如玉、超凡脱俗,对于刚刚来临却又戛然而止的爱情,翠翠选择了等候,独自一人品味着那份孤独、凄凉和深深的忧伤。其次,边城的其他人几乎都是淳朴、善良、忠诚、重义轻利、互助互爱的。如老船夫、掌水码头的龙头大哥哥顺顺。甚至连妓女也是“浑厚”的,这些人既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讲道德的知羞耻的城市中人还可信任。

在茶峒边城中,自然的美、民风的淳朴、生命的真、人性的善,无不令人神往倾心,人格的独立和完整、生命的坚韧和顽强、人性的崇高和伟大无不令人感动。一曲悠长动听的牧歌因为一群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人而鲜活生动。

在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世界里,人与自然息息相通,相生相长;人与人之间相亲相爱。一切都处于原生状态,处于人类的婴儿状态。它尚未被污浊的世俗所浸浊,与那烂熟的成年状态相比,它更多一些朴质无华的天性,更多一些可爱的稚拙和迷人的纯情。边城的婴儿状态像一颗水晶至今仍然在动人地闪烁着。

(二)“湘西世界”隐伏的悲哀

《边城》是沈从文一部优秀的中篇小说,作者创作时曾告给读者:“我准备创作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情感上积压下来的一点东西,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它、消耗它,我需要一点传奇,一种不朽的痛苦经验,一分从我‘过去’负责所必然发生的悲剧.换言之,既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感情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14]显而易见,作者的缘由,是出于“不朽的痛苦经验”,是对于过去甜美生活的痛苦回忆。

《边城》中沈从文所构筑的充满真、善、美的世界,一直以来令众多读者坚定不移的相信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乌托邦,但当细细品味之后会发现作者的真

正目的并不是想向读者展示一个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图景。恰恰相反,沈从文创造边城乃至他的整个“湘西世界”的生活图景,其真正意图在于让国民理解他的世界背后所隐伏的哀痛,进而达到他改造国民性的目的。

在《边城》中,沈从文尽管自始至终都采用温柔平缓的的笔调来诉说这一美丽的故事,但内心的痛苦却是相当沉重的。他说:“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朴素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故事中充满了五月中的斜风细雨,以及那点六月中夏雨欲来时闷人的热和们热衷的寂寞”[15]。这种善的不凑巧与最终的挫折和不幸,几乎安排在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身上。

在小说的第一章,作者就交待了翠翠母亲的故事:她和一个军人唱歌相熟后有了私情,军人服毒自杀,她在生下孩子之后也追随赴死。到第七章,翠翠母亲的故事第二次出现。第一次出现是叙述者直接对读者讲的,不经过小说中的人物;第二次则是出现在老船夫的意识和思想里,他眼看翠翠越来越像母亲,心里就不免忆起旧事。到第十一章,第三次出现,这是老船夫以为明白翠翠的心事的时候,便把眼睛向远处望去,在空雾中望见了十六年前翠翠的母亲,船夫心中异常柔和了。轻轻的自言自语:“每一只船总要有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个窠。”他同时想起那个可怜的母亲过去的事情,心中有了一点隐痛,却勉强笑着。他告诉翠翠大佬托人来做媒,翠翠不做声,心中只想哭,可是也无理由可哭,祖父还是再说下去,便引到了死去的母亲来。老人话说了一阵,沉默了。翠翠悄悄把头撂过一些,见祖父眼中业已酿成了一汪眼泪。翠翠又惊又怕,怯生生的说:“爷爷,你怎么的?”第四次、第五次是紧接着出现在第十二章、十三章里,三章的连续出现,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地的指向某个似乎难以逃开的阴影。第十二章,老船夫隐约觉得翠翠爱二佬不爱大佬,他忽然觉得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而且隐隐约约便感觉到这母女二人共通的命运。说到共通的命运,这地步对老船夫来说,不祥和悲哀的感觉其实已经全部出来了。第十三章里,才有了翠翠对母亲的故事的感受。一方面是,祖父说了些那个可怜母亲的乖巧处,同时且说到那可怜母亲性格强硬处,使翠翠听来神往倾心,还有一方面就是:翠翠抱坐在月光下,傍着祖父身边,问了许多关于那个可怜母亲的故事。间或叹一口气,似乎心中压上了些分量沉重的东西,想挪移得远一点,才嘘着这种气,可是却无从把那种东西移开。

翠翠母亲的故事刚开始只存在于叙述者客观的叙述中;紧接着它出现在老船

夫的心里,并且逐渐强化,越来越占有位置;直至达到对命运的预感;最后,它到了翠翠的心里,成为压迫着她的无从挪移的沉重的东西。由于年少,翠翠对它的感知不可能与老船夫的感知等同,但是它既然已经成为翠翠无法移开的东西,就一直等待着她明白的一天。全文结尾处,杨马兵跟翠翠说她的父母,而且说到老船夫的事,说到围绕着翠翠所发生的一切,翠翠先前不知道的种种,凡是以前不明白的,这会全明白了。明白了,也就长大了。由此,翠翠受到了人事的“教育”,这其中,一定包含着对命运的感知。

紧接着,小说又写大佬和二佬兄弟两人都爱上了翠翠,而翠翠真正喜欢的是二佬,结果是顺顺派人来给大佬做媒。与此同时,王团总来给自己的女儿说亲,欲用碾坊作陪嫁,看中的恰恰是二佬。二佬为翠翠唱了一夜的歌,恰好翠翠睡觉了。大佬为了顾及兄弟之情,成全弟弟,一气之下,外出闯滩而亡。二佬因为哥哥的死去,又不能得到翠翠的理会,心里也很沮丧,也离家而出走他乡。正在这时,暴风雨来临,老船夫带着悔恨与愧疚而死去,最后只有杨马兵陪伴翠翠留在渡口,继续着爷爷未竟之事。而此时的杨马兵又偏偏是年轻时深深爱着翠翠母亲却被其冷落的人。

评论家刘西渭在评论《边城》时说:“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本身却含有悲剧成份。唯其良善,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力量。这种悲哀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自然越是平静,自然人越显得悲哀,一个更大的命运影罩住他们的生存。这几乎是自然一个永久的原则:‘悲哀’”[16]。湘西边城世界,从表面来看充溢着祥和的田园情趣,如同一首醉人的牧歌。美丽的故事和人物缓缓往下走,宁静平和,却始终有一种东西让人心里不得放松。放下作品,让人有种不知悲从何来的难过。伴随着痛苦和忧伤,《边城》奏出了孤独凄凉的情调。在如此美丽而又充满善良的“湘西世界”里,也有它自己的悲哀。它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世外桃源,而是一个残缺的世界,这种残缺贯穿于小说中的每一个人。这个残缺的世界最终注定了沈从文这个人生理想的落寞。

《边城》中这种生存悲剧的构建是多种因素交织而成的,它与作家的人生经历和创作时代是紧密相连的。沈从文的湘西生活经历使得他热爱他的家乡,培养了他的人道主义思想,为湘西世界的建构奠定了现实基础;三十年代血与火的历史,人们价值观的扭曲以及对于故土已逝的深深焦虑,激发了他期望以对理想的

生命形式的赞美来提升国民向善向美的热情,以此来改造国民精神的文学理想,为湘西世界的构建奠定了理论基础。所以,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并不是充满了牧歌情调的世外桃源,而是人类生存的悲剧,弥漫着挽救人类的氛围。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湘西世界是怎样诞生于沈从文的笔下的,品味了湘西世界所表现的牧歌情调,继而回到湘西世界的本身来探寻沈从文所描绘的湘西世界以及作者在湘西世界倾注的文学理想,即改变现代文明对国民的影响,达到民族道德重建的目的。正如他在《边城.题记》中说道:这作品或者只能给他们一点怀古的幽情,或者只能给他们一次苦笑,或者又将给他们一个噩梦。但同时说不定,也许尚能给他们一种勇气同信心!所以,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为了保留美好的品质于大众国民的血里或者梦里,去重造民族未来的价值体系,并不是一味的向人们展示一个世外桃源,他的“湘西世界”是文学的世界,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世界。《边城》中“湘西世界”的构建,是一次落后的重建,也是古典价值在现代的重构,这才是作品真正的意蕴,是他整个“湘西世界”构建的真正意蕴。

从《边城》看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美

从《边城》看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美 杨如虎 内容摘要:沈从文对“人与自然契合”的湘西世界的自然美、风物美和人性美进行了热情洋溢的歌颂,极力追求一种古朴宁静的乡村文化景观。他在作品中构筑的那个的“湘西世界”,触及了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中积淀的“天人合一”的理想社会的原型,满足了时代补偿性调节的需要,因此震撼了人们的灵魂,使其作品获得了不朽的艺术魅力。然而,湘西世界究竟是怎样的?确实有那么美吗?或许,作者把这里写的如此之美,如此和平,正是想要反衬出湘西的不和平。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人性;自然 在沈从文笔下,湘西是一个独特、多姿多彩的理想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寄托了他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甚至有学者说沈从文的主要文学贡献是用小说、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1]他在古老的生活节奏和情调中,塑造了一系列不带社会阶级烙印的自然人,讴歌人生的自然性,自由性以及自得其乐的人生境界,沈从文力图表现一种本于自然、回归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审美理想。这些都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进一步分析。 一、《边城》中淳朴的人性之美 说起《边城》,老船夫、翠翠、天保、傩送……一连窜的名字在我的脑海中泛起涟漪。很平凡的一些人,很平常的一些事,却勾勒出了理想中湘西之美的美好蓝图。 老船夫世故如松,刚强如石,人生沧桑,生活磨难并不曾损蚀他们的淳朴,那么忠厚善良,慈爱可亲是我们古老民族传统美德的集中体现。沈从文把人性的“爱”与“美”体现在了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身上,他在沈从文笔下是“善”的化身。老船夫是边城世界里的公仆,五十年如一日,在溪水中为来来往往的客人摆渡,渡头属公家所有,过渡的人本不必出钱。但辛苦了这老人,心中总是不安,临下船时总要抓一把铜钱掷在船板上,留给祖孙俩零用。老船夫则是坚决不允,依然塞到那人手里。有时却实在情不过,便用这钱买来茶叶和草烟,为往来过客义务烧茶、递烟,招待他们。有时他在渡口遇到熟人,常常直接请到家中喝酒,有时去城里,别人想尝他的酒,他就把酒葫芦递上让人家痛痛快快喝个够。因此,他颇受众乡亲的尊重,他“一到河街上,且一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一些粽子与其他一些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的划船人的一点‘敬意’”。[2]老船夫质朴憨厚、侠义心肠、慷慨大方、善待乡亲。“从不思索自己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3]只是把渡船看成是自己的天职,任劳任怨。“静静地,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4] 老人死后,令人感动的是曾对老人因误会而略有怨气的船总顺顺竟能捐弃前嫌帮助料理老人的后事,还派杨马兵照顾翠翠以后的生活。小说中的人物从老船夫到船总

沈从文作品中的湘西世界

湘西:沈从文的精神故乡 ——读沈从文作品有感 474166 河南省邓州市元庄二初中王光海 [内容摘要] 任何作家都处在一定的客观环境和文化氛围里。作家要展开自己的创作,离不开对一定地域空间与背景文化的借助与依托。在成长的过程中,环境和文化中的一切都会影响着作家思想意识的形成,由此,作家敏感的心灵也不断地获得对所处环境和文化的认同。作家性格、心理、气质、观念赖以形成和文学空间得以生成的精神上或地域上的本土,对作家创作的启示是非常广泛的,文章以沈从文作品中的湘西世界为例进行阐述,藉以探讨湘西本土文化对沈从文创作的启示和影响。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本土湘西世界“人性小庙”“乡下人” 作家赖他得以成长的地域范围、文化环境而构筑自己独特的文学世界,这在古今中外都是司空见惯的文学现象。文学反映作家的创作理想决定了他要受制于作家的思想感情、价值取向、人生理想和生存体验。任何一个作家,无论他是现实的还是浪漫的,现代的还是后现代的,无论他是写客体世界的还是心灵世界,总离不开他生活的历史、心灵的痕迹、思维的回音,离不开沉浸在他灵魂中的那种文化氛围耳濡目染的影响。 作家要将某种创作意图赋以文本的形式,首先要面对的是空间的选择与背景的设定。在这种构建中,作家充分发挥主体精神对该地文化环境的同化作用,他们一般借助某个现实地方的各种成分作为载体,加入自己的观念重新提炼、组合与塑造,形成一个似是而非的地方,他们与现实中的原地相似相交而无法重叠。现实故土对作家影响甚深的某个地方往往会成为作家的精神家园,诱使他在作品中一次次执着地“还乡”,将故土文化带入自己的作品中,久而久之,成了他创作的恒常背景。典型的如本文要论及的湘西本土之于沈从文。另外,沪港洋场之于张爱玲,浙东越地之于鲁迅,湖北黄梅故乡和京西城郊世界之于废名,河南果园城世界之于芦焚,北京城根篱下世界之于萧乾,苏北高邮地区之于汪曾祺,葛川江之于李杭育,约克纳帕塔法之于福克纳,都是生动的例证。 一、沈从文赖以生存的湘西世界 1、“乡下人”的沈从文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汉血统,出生于湖南凤凰县一个封建行伍之家,系清王朝提督沈宏富之孙。自幼聪颖顽皮,依恋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而经常逃学,甘心忍受小学老师和父母的责罚。1918年加入敌方军队,任上士司书,驻守辰州(沅陵)及沅水流域诸县,其间曾一度离军任屠宰税征收员。青少年时代,他走遍湘、

边城风情散文

边城风情散文 一个偶然的机会,海韵有幸走进神秘的湘西,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凤凰小城, 一睹古城美丽的胜景,倘佯在充满古朴、神秘、人文的边城 风情之中忘了归期,留下了永恒的回忆——题记 这里不是江南,尽管也是流水人家;这里不是徽州,尽管也是深巷陋弄。但 她却因一江陀水,一排吊脚楼,和沈从文书中的风雨边城,向往着众多怀着一睹 她古朴神秘的游客,不远千里辗转而来,只为寻觅书中的某一角色,续一段故事 ,或刻骨铭心,或终生难忘?? 凤凰小城的古朴典雅或许正是因沈老笔下所描绘,一本《边城》让这里名声 大噪,让这个不曾被瞩目的古城,像是刹那间突然被意外发掘的千年古宝,一下 揭开了她的神秘面纱。 山清水秀的小城, 以她独特的自然景观、 人文景观和浓郁的民族风情征服了 世人。 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将她赞为中国最美的南方小城, 沱江穿城而过, 江流舒缓,水平如镜,泛舟其中,似滑动在琉璃之上;水纹细小而柔美,涟漪渐 生又渐散,晶莹透彻的江水,纤细可见;水下藻荇丛生,随波摇曳,依依袅袅。 远处画桥如虹,飞阁垂檐,极尽清丽典雅之风致。两岸青山吐翠,城郭巍峨,悬 楼吊脚,一并倒影在清流之中,影影绰绰,似幻还真,正是这一汪清澈沱江水, 养育了千年边城人 生活在凤凰小城中的人们, 汲取了这座小城得天独厚的灵气, 他们或擅诗文、 或工丹青, 最朴素的如城墙根下琢花的老妇, 古朴古韵的石板街上当地一绝的传 统作坊——姜糖制作一家挨着一家, 在这里几乎人人都有一门深藏不露的看家绝 活。生活在这么一座充满灵性的小城中,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无比的惬意,无 比的宁静??正因如此, 才引得无数慕名的游客纷至沓来, 凤凰人也才会如此眷 恋和保护一直使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秘小城。 小城的神秘,往往有她神秘的背景,湘西的山,湘西的水,湘西的民俗,湘 西的风情,湘西的传说,都汇聚了她不朽的神秘文化,走在夜色璀璨的小城中, 不由想起了一段很有哲理的话: “一个人拥有此生此世的现实世界是不够的, 还 必需拥有一个诗意般的世界, 即心中的圣地”。 我不知道凤凰是不是我心目中的 圣地,但只要有一种信念,一种意境,一种坚持,那方净土就一直存在。走在古 城,感受遥远的古朴神秘和现代的繁华喧嚣交融在一起,与沈从文的《边城》似 曾吻合,又那么有距离。 不知到是一部《边城》成就了沈从文的文笔,还是因为沈从文让人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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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沈从文《边城》的民俗特点 白李东 [内容摘要]:沈从文的小说《边城》最突出的特色是其所表现出的浓郁的地方和民俗风情。作者怀着对故土的无限眷恋和热爱,用他那细腻的笔触,真挚的情怀,清丽流畅的文字,精心描绘出一幅千里沅水及各支流两岸灵秀的风光和边城人民独特世态人情的画轴。充分体现了作者对质朴、憨厚人性美的赞美和追求。 [关键词]:民俗风情地方特色婚恋方式古朴浓郁淳厚质朴沈从文作为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的作品特别注重表现人性美。中篇小说《边城》就是他表现人性美的典范之作。作品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通过湘西儿女翠翠、天保和傩送之间的爱情悲剧,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一代又一代重复着悲涂的人生,寄托了作者民族的和个人的隐痛。 《边城》最突出的成就在于沈从文用他那细腻的笔触、真挚的情怀、清丽流畅的文字,精心描绘出湘西的灵秀风光和边城独特的世态人情的画卷,特别是小说所表现出来的浓郁的民俗特色,大大地增加了小说的风采和艺术魅力。小说中,倾注了作家的整个身心,他不仅为“乡土文学”增添了风采,更为现代文学宝库注入了新的内容。 (一) 形成沈从文《边城》别具一格的民族化特色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沈从文颇富传奇色彩的经历,使他对故乡—湘西有着深切的了解和浓烈的感情,使他进一步认识了湘西地区民俗特殊性。十四岁独立生活以后,他在沅水流域漂流闯荡,当过土著军队中的司书,警察所的办事员,出版社的校对……。正是由于这种颇富传奇色彩的经历,使他对下层社会及民众有着透彻的了解和认识,他以“乡巴佬”的执著,将湘西沅水的神韵融化在了他的血液中,形成了他特有的性格及爱憎方式和哀乐方式。也正是这种“乡巴佬”的纯情,才使他写出了像《边城》这样充满民俗味的作品来。其次,湘西独特的地理和人文环境,孕育了她独特的民俗风情,为《边城》的产生提供了丰润的土壤。湘西,西南闭锁、边远的一隅,是“充满原始神秘的恐怖,交织着野蛮与优美的地方”。[1](P4)他既是历代统治者文治武功的结果,又是保留楚文化的区域。惶惑不安的苗蛮民族不惜以血的代价在这个封闭、落

湘西世界

论沈从文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21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而在对沈从文进行深入的阐释与研究中,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无疑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重心。具体而言,对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认识呈现出几种这样的态势。建国前,人们多注重肯定其湘西世界所特有的朴质自然、和谐优美的人生情趣与牧歌风味。同时,也注意到湘西世界所具有的意义和价值。建国后到新时期,其湘西世界与沈从文整个创作一块归于另类而湮没无闻。新时期以来,随着沈从文热的悄然而起,人们对“湘西”的认识与理解、阐释与发掘则呈现出多元丰富,不断深入的状态。首先,是沈从文创作中“湘西”与都市相对而在的意义与价值的发现。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作为国内第一部对沈从文创作进行系统研究的专著,就将湘西作为与“沉落的都市”而对立存在的“生命多方的乡村世界”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对沈从文创作的总体框架和基本特点做了整体性的把握,并充分认识到了“湘西”世界构成的复杂性与丰富性。他认为,那里不仅“跃动着的原始生命活力”,而且呈现了“与世沉浮的乡村灵魂”;不仅悲悯着“巨压下的性格变异”的苦难,而且也在积极地“向生命的神性凝目”。同时,凌宇还从广阔的文化背景与生存视阈中,对湘西世界中所独有的苗族文化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特殊语境中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进行了发掘与精辟的分析。与对沈从文文学创作中“湘西世界”的生活构成进行分析不同,文学评论.1986年第6期中赵园的《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不仅将“湘西世界”予以特别抽取,将其视为一种文学现象,而且对其“湘西世界”所具有的独特的文化意义与审美价值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分析。认为“湘西世界”呈现出三个层面的意义与价值:一是“展示着健全的生命形态的湘西”,二是“体现着文化批判倾向的湘西”,三是“包含着重建民族的愿望的湘西”。论述有着独特的价值理念与较为完整的层次体系,但这只是对其可能价值的一种静态分析与共时性审视,对其可能的负面因子与其演变的具体进程缺乏应有的把握。随后,对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优美、健康、自然,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进行论述的文章不计其数,或说其中的人性人情之美,或说其中的风俗民情之美,或叙述其中的自然风光之美,但从其所达到的深度与所涉及的层面来看,都无法超越上述两者所进行的建构。与对沈从文进行整体的共时态把握不同,王晓明把沈从文文体的变化与其创作心态进行了一种历时性把握,认为文体的变化源自创作主体心态的变化。与之相应,“湘西世界”也呈现出一种变化的状态。并认为以1935年为界,前期以散文笔调歌咏纯朴的湘西风情,后期牧歌情调则被现实阴影所代替。文章极富新意,但却并未将湘西世界作为考察的重心,虽然提到,但湘西世界只是文体的辅证而已,难于游离其应有的主旨作纵深的分析。 1990年代以来,人们对“湘西世界”的关注在前一时期研究的整体框架内不断填充和丰富。具体来看,有四种不同的走向:一是从主体的创作心理出发去分

论边城中的湘西风情

论《边城》中的湘西风情 摘要:《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作品主要是以30年代湘西的社会为背景,以茶洞渡口为描述对象,以老船工和外甥女翠翠的生活经历为主线,把湘西朴实的民风及独特环境中那种人性美表现的淋漓尽致。在一条清澈见底的茶洞河畔的渡口中,住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船工和他的外孙女,他们任分吹雨打,长年替他人摆渡,过着山里人宁静的生活。朴素的人性美、淳朴的民风,那湘西的社会百态,带给我们美的享受和对人性美的思考。 关键词:湘西风情,《边城》,艺术风格 一、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边城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出生在荒僻但风景如画、富有传奇色彩的湘西凤凰县,对民间的世俗的东西具有特殊敏感的审美情趣。大的一湘西为题材的小说在现代乡土小说中别具一格,独具风骚。他带着浪漫的牧歌情调到湘西世界中寻找田园诗,以抒情的笔制将湘西人织入梦幻的风景画沈从文的主要文学贡献是用小说与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这与他特殊的身世经历,特别是青少年时期的生活体验相关,也与他自己的“角色认知”上的困扰相关。沈从文生于湖南凤凰县,地处湖南、贵州、四川三省交界处,是苗、侗、土家等少数民族聚居之所。湘西秀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长期被歧视的历史,给他带来特殊的气质,使他既富于多彩的幻想,又有着在长期的历史中积淀的沉痛隐忧。沈从文出生于行伍世家,14岁高小毕业后从军,随军队辗转流徙于三省边境与长达千里的沅水流域,谙熟这一带人民的爱恶哀乐的鲜明生活样式和淳朴的乡俗民风,积累了宝贵的人生经验,也形成了对民间世俗生活特殊敏感的生活情趣。以后接触了“五四”新文学,1923年只身离开湘西来到北京,同年秋报考燕京大学,未被录取。他是以“城市边缘人”的身份,靠自己的艰苦奋斗和出色的才华,打进文坛,“挤”进城市的上层文明社会的。所以他可能很自负,又始终有一种自卑。这对于他的创作题材的选择

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以《边城为例》

论沈从文小说中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例 摘要 《边城》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边城》看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间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湘西世界

目录 一、引言 (1)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1) 三、沈从文的湘西民间社会 (3) 四、沈从文的湘西精神世界 (5) 五、结论 (7) 参考文献 (8)

一、引言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字崇文,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沈从文作为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其文学作品《边城》《湘西》《从文自传》等,在国内外有重大的影响。作品被译成日本、美国、英国、前苏联等四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并被美国、日本、韩国、英国等十多个国家或地区选进大学课本,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候选人。 小说《边城》作为沈从文的代表作品之一,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小说《边城》分析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间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从徐志摩、苏雪林、刘西渭的赞叹激赏到郭沫若、巴人、冯乃超等人的批判;从京派重镇、文学天才的肯定与褒扬,到建国后文学史上一个有代表性的反动文艺思想家的否定与批判;从海外研究的悄然兴起,到新时期以来国内研究的蓬勃发展。其所呈现的不仅是学界对沈从文理解与认识的几度变迁,也是现代文学的研究话语、理论的基础,到认识视野、研究范式不断更迭衍变的投影。 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己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从政治上为沈从文平反、对其创作方法进行辨析,到正面阐释沈从文自然人性的价值与意义等问题进行思考;从对沈从文的生平与创作进行全面、整体把握,到发掘其置身于苗汉、中西、传统与现代文化语境中所具有的文化意蕴;从其叙事、语言、文体等层面探讨其文学在现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存在,到关注其与音乐、美术等其他艺术门类之间的联系;从其创作所具有的独特的生命意识、文学理想,到其与西方文学文化观念以及具体作家创作之间关系的探讨;从其他独特的生命意识与文化特性,到对其作为思想家身份的新的开掘,从对其文集的整理与出版,到对其佚文遗稿的考订与校勘等等。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提到沈从文其人,人们最先想起的大概就是“湘西”和“边城”。“边城”这个静静的词,已经和“沈从文”三个字紧密相联而不可分了。虽然沈从文的世界并不止于此,但他的灵魂恐怕永远安居在边城中。司马长风这样评价《边城》:“《边城》仅约七万字,连起来像一首长诗,又像是二十一幅彩画连成的画卷。这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她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文坛的代表作。”可见《边城》在沈从文作品中的特殊地位。

沈从文“湘西世界”的接受研究

沈从文“湘西世界”的接受研究 杜昆 内容提要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在建国后长期被主流话语忽略和批判,后来随着“沈从文热”在海内外升温, “湘西世界”逐渐成为瞩目和神往的对象。这个世界是否“桃源”的争论经历了一个由否定到肯定的过程。“桃源”情结是沈从文和读者共有的,是人类对理想家园的追寻和期待。审美经验沟通了作者和读者, “湘西世界”成了沈从文和读者自我救赎和抵抗异化的虚拟天地。 关键词湘西世界;桃源情结;审美经验 构筑在水边的“湘西世界”是沈从文和读者群共同推崇和倾心的,是他创作中最富有诗意和魅力的部分。它充分展示出沈从文杰出的叙事和想象能力,形成了中国现代文学中独特的文学—文化景观。可以说, “湘西世界”和沈从文彼此成就了对方。沈从文作品的接受研究中,“湘西世界”的接受自然是考察的重点。本文试图勾勒建国后以《边城》为主体的“湘西世界”几个层面上的接受变迁,分析其成因和蕴涵,并探讨审美经验的摆渡作用。 一、批判和忽略 除了在1957 年出版了一本小说选集,沈从文在建国后和他的创作就销声匿迹,与此相照应的是文学史教材上对他近30 年的批判和挞伐。如王瑶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稿》、丁易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略》、刘绶松的《中国新文学史初稿》、林志浩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等,论及沈从文时, “大家一致认为沈从文是一个反动作家,其理论是反动的,其作品也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批判时基本上“以述代作”,立论依据主要是郭沫若、茅盾等左翼领导人的权威性檄文[1 ] 。近30 年的文学史教材对沈的批判受左的影响越来越深,注重阶级分析和政治定 “为时代所决定的文性,以点概面,因人废言,对作家文艺思想的讨伐和清算,代替了创作批评。 学史的‘生产方式’,显然会制约和影响某一时期文学史写作的普遍性思维与结构”,“这些文学史大同小异,都在构造一种新的知识体系,并且已经顺利纳入当时的教学与学术的生产体制,在消费过程中发生实际影响,影响着人们对文学经典、历史与传统的理解,甚至影响着人们的阅读方式。”[2 ] 文学史的生产难以摆脱“苏联模式”的影响,反映出当时的接受氛围与价值取向是多么浮躁和急功近利。文学史制约着读者的期待视野从而影响着人们的阅读方式和范围,这就造成了许多青年学生认为沈从文是一个反动作家,甚至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小说家。对沈从文文艺思想批判的同时,文学史家有意对沈从文的作品冷落和忽略。上述几部教材,除了王瑶外,对20世纪30 年代颇有影响的《从文自传》和《边城》都避而不谈,噤若寒蝉。相比之下,王瑶对沈作品的简要介绍和分析,对沈文文艺特色的肯定便显得难能可贵了。王瑶认为沈从文的小说是“多以趣味为中心的日常琐事⋯⋯他有意藉着湘西、黔边等陌生地方的神秘性来鼓吹一种原始性的野的力量。他笔下的人物都是只有一个轮廓。有人说他是‘文体作家’,就是说他的作品只有文字是优美的;其实他也有要表现的思想,那就是对‘城市人’的嘲笑和对原始力量的歌颂[3 ] 。这些论断,显然揭示了富有神秘性和浪漫情调的湘西是沈从文表现思想的凭借,指出了湘西之于沈从文的重要性,行文间流露出对作品判断的敏锐和文学史家“较真”的勇气。遗憾的是,后继的文学史一直局限在批判和清算的格局中,对作品的有意忽略造成了沈从文研究的凝固和空白。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和其它众多作品一样,湮没在历史寂寞的角落里。 诚然,被批判和忽略不是沈从文一个人的遭遇,但沈从文及其作品的命运无疑具有典范性。曾作为名家的这种接受情况至少说明了一个时代的审美趣味是多么偏狭和顽固。而时间,我们错

浅论《边城》中的自然美、风情美和人性美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 广播电视大学本科毕业论文 浅论《边城》中的自然美、风情美和人性美 作者: 学校: 专业: 年级: 学号: 指导教师: 2014 年 6 月

目录 内容摘要关键词----------------------------------------------------1 一、自然美-----------------------------------------------1 二、风情美---------------------------------------2 三、人性美-------------------------------------------------3 参考文献--------------------------------------------------------------6

浅论《边城》中的自然美、风情美和人性美 论文摘要:小说《边城》是作家沈从文先生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沈先生笔下的诗意来自于他从小生活的故土,源于一个边陲小城的昔日记忆。像是铺开了一幅令人惊叹不已的民俗投影画,通过翠翠和傩送、天保之间的爱情故事,将翠翠与爷爷之间暖人心扉的亲情缓缓流诸笔端,将茶峒别具一格的景致和淳朴浓郁的民风交相辉映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关键词:《边城》自然美风情美人性美 沈从文说:“我们家乡所在的地方,一个学习历史的人便会知道,那是‘五溪蛮’所在的地方。那地方直到如今,也仍然为都市中生长的人看不上眼。假若一种近于野兽纯厚的个性就是一种原始民族精力的储蓄,我们永远不大聪明,拙于打算,永远缺少一个都市中人的兴味同观念,我们也正不必以生长到这个朴野边僻地方为羞辱。”(沈从文《记胡也频》) 沈先生对这湘西爱得深,深到骨子里,他用极其平淡、质朴的文字为读者勾勒出一幅清新淡雅的图画。古老的湘西边城拥有着绚烂的乡土风情,城里古老的渡船陪伴着淳朴的老人和他单纯、热情的孙女翠翠。日出与溪水作伴,夜来与水声为眠。山涧不停转动的碾坊水车,节日里热闹的赛龙舟,水中追鸭,还有那半夜在山上唱三年零六个月情歌的多情郎,山下溪边草屋里木床上在情歌中浮起一个个绮梦的女孩,那夜半枕着溪流汩汩的水声,盼着水手情郎的歌声和着归来的浆声一起入梦来的幽怨少妇……这些构建了沈从文心中一个完美的“湘西世界” 。 一、自然美 作家施蛰存曾说:“沈从文出生于苗汉杂居的湘西,他最熟悉的是这一地区的风土人情。非但熟悉,而且是热爱。”《边城》则描绘了一幅沈先生理想中的美丽湘西风俗画。茶峒,小溪,溪边白色小塔,塔边一户人家,家里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太阳升起,溪边小船开渡;夕阳西下,溪边小船收渡,犹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不禁让人想起: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这些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又清丽,优美而不加浓涂艳抹。 沈从文的“边城”是个风景如画,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文中的场景由山水构

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例,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 摘要:在沈从文所构筑起来的湘西世界中,作为乡土文学的代表作,《边城》在人物的塑造及审美艺术特色上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沈从文所营造的自然与人性,风情与风俗完美结合的意境,他用深沉厚重的文字,传达出了一份可贵的对于整个民族的悲天悯人的情怀。通过对翠翠、爷爷、天保两兄弟的健康、美好人性的描写来表达湘西世界的人性美,又对湘西百姓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来表达湘西世界的人情美,及其与人合一的自然之景的描绘了一片自然美。下面我们就从这三方面来进一步分析他作品中的“湘西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湘西世界 T 正文: 一、湘西世界的概述 本文以《边城》为主体的“湘西世界”几个层面上的接受变迁,分析其成因和蕴涵.沈从文在1926年至1928年的早期创作中,主要结集有《鸭子》、《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合集》,《蜜柑》、《好管闲事的人》、《老实人》、《雨后及其它》、《呆官日记》、《阿丽思中国游记》等,是

其稚嫩的习作阶段。30、40年代是其创作成熟丰收的阶段,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神巫之爱》、《旅店及其它》、《石子船》、《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如蕤集》等。其中《柏子》(1928)是他成名的第一篇小说。这些湘西题材的小说中,人物遍及社会多个层面,有船夫、水手、妓女、军人、老板、杂役等等。他对小说独特的设计与追求,他的对湘西边地这个“蛮荒世界”的展示,当时就影响了很多读者,作者本人也成为进京文学青年拜访的首选。其中的优秀之作,还被国外的译者翻译介绍。鲁迅在同美国记者斯诺谈话中,称其为最好的中国小说家之一。他所构建的“湘西世界”里,统治一切的是自然,不是道德也不是法律。湘西人民所具有的“神性”响彻着嘹亮的呼声,这个世界人性的完美(包括商人、吊脚楼的妓女及泊船的水手)、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忠贞和至死不喻、生命的健康和自由,纯纯跃然于纸上。而这些精彩感人的人性描写,有很多是通过性爱这一内容来呈现的。这类以《边城》为代表。 沈从文曾说过“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的石头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建筑,这种庙里供奉的是人性。”人性是他的“湘西世界”的基础。他的关于人的改造的思想,是最基本、最富于积极意义的思想。他在“湘西世界”中寄寓的,经由城市世界与湘西世界的反复对照而显示的改造民族性格的思想,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基本主题之一。对湘西世界由衷的赞美和歌颂直接体现了沈从文对于人性理想的追求,也间接体现了他的迫切

悲与美的结合——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

收稿日期:2012-04-22作者简介:赵洋洋(1988 ),女,汉族,河南信阳人,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201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与中外文化。 2012年9月第31卷第9期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M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ep.2012Vol.31No.9 悲与美的结合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 赵洋洋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北碚400715) 摘要: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独特而宁谧,神圣而浪漫,浸润着颇具原始风味的淡淡忧伤。这里有秀美的 山水,有古朴的民风,有悲,亦有美。作家为我们展示的这个世界与其他作家笔下的湘西迥然不同。这种不同与他的人生经历和人生感悟密切相关,本文从意识领域简单探寻蕴含沈老特殊人生经历和感悟的湘西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人生经历;湘西世界;悲与美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12x (2012)09-0058-03 很少有作家能够像沈从文那样如此执著于构筑 一个田园牧歌式的乌托邦,他笔下的湘西世界唯美而浪漫,宁谧而神圣,即使是描绘血腥、屠戮也常常是以波澜不惊的基调。他的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个性独特,富有张力的人物形象,或纯洁灵秀如《边城》中的翠翠,或天性不羁如《虎雏》中的小士 兵, 或热情温和如《雪》中的远房姑母。边城美丽的自然风光更是神秘而安详。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作者气质与灵魂的投射,这种独特的气质和灵魂与其独特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密不可分。多舛的人生经历孕育了他那种悲悯和博大的情怀,而这种情怀自然而然地投射在字里行间,从而形成了湘西世界耐人寻味的悲与美。 一、湘西世界古朴、灵动的美 1923年夏天,满怀对新世界的憧憬,沈从文从 湘西走进了北京,从祖国的边地走向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都市,在这里,浮华和奢靡代替了纯朴与自然,城乡文化的冲突在他的心中形成了极大的落差,他以乡下人的眼光审视着这个文明的中心,一切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这让他变得惶恐,敏感,无所适从。除了经济上的困难,他还饱受着精神上的压抑,他孤独惶恐地栖息在小角落里,对周围的势利做派日益不满,而同时一种思乡的恋情也油然而生。 那澄澈的河水、青翠的山峦、那老少无欺的淳 朴,自生自灭的自在状态召唤着他,于是,他把那份纯朴温情的思念诉诸笔端,用文字的方式来诉说对家乡的热爱,勾勒出拥有朴素情感、单纯观念,牧歌性环境的湘西世界。 (一)山水之美生性天真烂漫的沈从文从小便表现出了对自然的热爱,他屡屡逃离课堂去习读凤凰城内外由自然和人事写成的那本大书。他到“日光下去认识这大千世界微妙的光、稀奇的色、以及万江白物的动 静”,[1]4这种独特的人生教育,使他对自然万物特别倾心。 今天,我们从沈从文的作品中看到他性格中的 那种热烈奔放, 富于幻想的成分,即是深受家乡美丽的自然山水和古朴淳厚的民风民俗熏陶的结果。因为这种成长过程中的熏陶,就萌生出了对诗情画意特别敏感的特质。故此,一切情绪性的印象都能迅速地打动他,各种声音都能强烈地刺激他。 “这里小河两岸全是如此美丽动人,我画的出 它的轮廓, 但声音,颜色,光,可永远无本领画出了。……这种时节两边岸上还是绿树青山,水则透明如无物,小船用两个人拉着,便在这种清水里向上滑 行,水底全是各色各样的石子……” [2]136 这是在一次归乡的途中,沈老无比欣喜地在给远在北京的妻子的信中描绘了置身于船上所见的两 岸美丽的湘西风景。安静的绿水青山、 清澈透明的· 85·

浅析沈从文小说中的地域特色——以《边城》为例

浅析沈从文小说中的地域特色 ——以《边城》为例 摘要:《边城》像一颗明星,以它独特的地域特色为我们展示了湘西的民俗风情,宁静而安详的笔触倾泻着文字的唯美与单纯,它极具特色的诗一般的自然美景给人带来中国山水画一般的美感。在那里,充满了人性光辉的一面,自由、关爱、纯洁,令人神往。然而淳朴的爱情中人性色彩、宿命色彩又凝聚着悲剧性的情感特色,在似水的柔情中挟着悠悠的痛楚。 关键词:地域特色自然环境悲剧色彩

沈从文具有汉族、苗族、土家族的血统,再加上地形的因素,湘西汉文化的弱化影响,沈从文更多的是具有苗民的气质。独特的湘西文化沐浴了沈从文,也成就了《边城》,使得它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本文就从自然地理,人文风俗,情感特色这三方面来论述它的地域特色。 一、诗化的自然环境 《边城》的景是诗化的,处处都令人赏心悦目。曾经有人用这样的一句诗来描述湘西的优美景色“边城胜景令人醉,疑是身在画中游。”“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底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中”i幽碧的远山、清澈的溪水、溪边的白塔、翠绿的竹篁,轻描淡写的几笔,湘西的自然山水被描绘得逼真美丽,河水清莹澄澈,河底的景物清晰可见,鱼儿畅所欲游,快快乐乐,让人留恋忘返。沈从文先生极为优美而流畅的语言文字,同时也如诗如画般的描绘了湘西白河沿岸恬静幽美的山村,“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做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处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 沈从文对于自然景物不光有纯粹的描写,而且描写中也颇具高超的技巧,如文中二老为翠翠唱歌,歌声将翠翠从睡梦中托浮起来,上山崖摘虎耳草的那个夏日夜晚,“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浓情与美景交织,浪漫而有诗趣。一切都是那样纯净自然,展现出一个诗意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 《边城》中也还有表现人物心情的自然环境的描写。比如“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白雾”,这样的月下情景在文中几番出现,同是舒缓语气,轻柔文字,同是那样的静谧,幽深,充满温情与凄美。但也就在这样的诗意氛围中,人世间一切“真正的爱憎与哀乐”发生着,转瞬又消逝了,只留下一种莫可奈何无从说起的不安,如烟如雾,渐渐浮上人的心头。又如“雨后放晴的天气,日头炙到人肩上背上,已有了点儿力量。溪边芦苇水杨柳,菜园中菜蔬,莫不繁荣滋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与贾平凹的商州世界比较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与贾平凹的商州世界比较摘要: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不同时代的作家,用不同的方式在各自文学创作中再现了故乡的风土人情,表达了他们对人生的独特感受,寄托了他们的审美理想。本文从乡土题材、现代文明与传统观念的冲突、构建精神世界的?理想家园?这三个方面入手,阐述笔者对两位大家乡土题材创作的一些粗浅认识。 关键词:沈从文;贾平凹;湘西世界;商州世界; 同社会、文化的历史发展一样,文学的发展也往往呈现出惊人的相似之处,尤其是在那些具有共同审美追求的作家笔下,不难发现他们所共有的相当深刻的心灵的?默契?。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不同时代的作家分别以各自细腻的笔触再现了故乡的风土人情,把对自然的描绘,人性情感的刻画,以及对乡土文化的展示结合在一起,表达了他们对人生的独特感受,寄托了他们的审美理想。 一、乡土题材 乡土,是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素质之根本,抓住乡土,也就抓住了一种文化存在的根基。在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作家的创作中,他们都自觉地选取了乡土题材。沈从文在1931年写的《申辰闲话》里曾对自己的创作拟定了一个宏大的计划,其中之一是要为他的湘西写出?故乡的民族性与风俗及特殊组织。?事实也证明他的作品中写的最多最有魅力的是有关湘西的那一部分。贾平凹对故乡的追忆和迷恋并不亚于沈从文。他说:?慰籍这个灵魂安宁的,在其漫长的二十年里是门前那重重叠叠的山石和明月,这是我那时读得有滋味的两本好书,好多人情事态的妙事都是从那获得的。山石和明月一直影响我的生活,在我舞笔弄墨、挤在文学这个小道上,它又在左右我的创作。?[1]他的?商州系列?,浸润着对故土的感情,是系念故土的感情流泻。 沈从文的家乡?凤凰?地处湘西沅水流域,是湘、川、鄂、黔四省的交界,土家、苗、侗等少数民族聚居区。凤凰县城坐落在湘黔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间,位于沅水上游的沱江之畔,襟山带水,小巧玲珑,是个苗汉杂处的小小县城。窄窄的街巷,清一色的石板路,房屋大都是砖木结构,青瓦玄墙,还有那相传是由巢居演变而来的吊脚楼,显得极为古朴。这里的自然景物特别美

-解析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人物形象

改重时将字数改到6300字,要求语句连贯通顺,无口语化! 摘要:《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描绘了水边船上所见到的风物、人情,是一幅诗情浓郁的湘西风情画,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形成别具一格的抒情乡土小说。在沈从文先生的湘西世界中有很多可爱的、充满着灵性的生命。被誉为“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的《边城》被遴选进人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使得我们在高中时代得以领略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美本文通过关注其作品《边城》,走近作者笔下的人物形象。发掘作者在他们身上所表现的善良、淳朴等优秀的品质,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表达的美与爱。 关键词:人物形象;善良;亲情;爱情;苗族文化 谈起沈从文先生,他笔下描绘的湘西世界,的确非常让人神往,充满着如诗般的意境。在沈从文先生的湘西世界中有很多可爱的、充满着灵性的生命。《边城》所写的故事很简单,然而却极美: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他们热情助人,纯朴善良。两年前在端午节赛龙舟的盛会上,翠翠邂逅当地船总的二少爷傩送,从此种下情苗。然而碰巧的是傩送的哥哥天保也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傩送,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傩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为妻,宁愿作个摆渡人。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让翠翠做选择。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为了成全弟弟,外出闯滩,遇意外而死。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外公因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一、翠翠的人物形象分析 沈从文先生作品创作的一个基点是“生命”,他曾经说过“我是一个对一切无信仰的人,却只相信‘生命’”。正因此,沈从文先生笔下的生命美丽而真实。他将美熔铸在他笔下的每一个女子身上。在青山绿水中翠翠的故事娓娓道来。翠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清纯、聪明乖巧的少女。自幼父母双亡的她和外公相依为命,住在离群独居的渡口边的茅屋里,外公对她疼爱有加。而就是这种环境造就了翠翠内向、沉静、纯洁和富于幻想的独特性格。因为外公不理解她的心事,虽然有外公无微不至照顾她,但是并不能真正理解她作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怀,内心无比孤独。翠翠对祖父的爱带着一些任性、一些娇气,而对天保兄弟的爱则带着少女的羞涩和幻想。由于她感觉到祖父不理解自己,便设想着自己出走给祖父带来的“惩罚”——让祖父尝尝失去她的痛苦;可是当她想到祖父的无奈便又为他担心起来,于是一次次地叫祖父回家,生怕两人真的就会分手。这生动地反映出翠翠对祖父的依恋之情。文章最精彩之处就在于翠翠的“哭”。哭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深沉,那么的久长。翠翠的哭,祖父自然不理解,连翠翠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正是这哭,反映了翠翠内心对祖父的负疚感、无人解怀的孤寂感以及梦与现实的矛盾感。淋漓尽致地刻画出一个青春少女的躁动不安的心理。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她在风日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着她。”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到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在水边玩耍了”,“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边城的风日、山水,使她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聪慧温柔,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翠翠是美的精灵与化身,她路遇在划船比赛中了头等的傩送,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了一起,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从此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有了一种新的寄托,但又不好意思表达说出来,当别人无意提到的时候,她会脸红,在内心深处却又在盼

沈从文小说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小说的湘西世界 摘要新世纪初,在中国新一代领导的带领下,我国经济取得了飞速的发展。树立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深入人心。在国富民强,四海平静的今天,探索和研究先贤们的智慧,感悟沈从文先生的“人与自然契合”的湘西世界,感悟其自然美,人物美,人性美。或者说感悟其古朴宁静的乡村文化景观,自然和谐的理想社会,对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伟大处和堕落处”,对当下的“和谐社会”的建设,会有一定的启示。基于此,本文拟通过对小说中的湘西世界的观照,探寻其超越时空的艺术生命力的内在基因。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和谐社会原型人性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的一生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叱咤风云的英雄业绩可以描述,也没有什么急剧的思想飞跃,他的主要文学贡献就是用小说,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世界——“湘西世界”。以其“和谐自然”的社会理想,震撼了人们的灵魂,使其作品获得了不朽的艺术魅力。 沈从文作品所描述爱和美的人生里面寓意着他内心对理想人生的执着追求,他虽然对乡村古老的素朴人性美十分向往,但又感到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罕见,他怀着困惑和矛盾注视着这些变化,城市文明侵蚀农村,庄孔不入,从物质生活习俗到精神生活状态,以至爱情婚姻家庭,却受其巨大影响,沈从文目睹物质文明给人们带来的精神堕落,这种堕落精神侵入到农村,破坏着千百年农民所以的淳朴、质朴、善良、正直等人性美。沈从文写道:“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

那点正直素朴人性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带来唯实唯利使得人与人之间得关系,再也不能像建自然经济下得农村那样带有素朴色彩了。沈从文凝目于城市文明对农村素朴人生得变化,因而他自然而然把不满行和谴责转向造成这种现象得文明城市。但他也清醒地看到现代文明地不可抗拒。它深入到了社会地各个细胞,与遥远地湘西保持着若即若离地对峙态度,这也只能使他在某种程度上对人类文明地向前发展持首肯意见。另一方面他不得不很伤感地看到湘西在受到文明冲击时人性地某些裂变。民族原有地优秀品格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对普遍存在于农村地这种严酷现实不足以旁观者地姿态,注视这苦涩地人生地幕幕图景,他善良敏锐地内心也发出对现实地强烈忿,他实在不愿意屡屡见到人性在社会经济地压力下使精神地内部和外部都严重崩溃裂变。他要使人性的灵魂得以复苏,使人心的纯美得以张扬。让人的尊严得以恢复,因而他用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来塑造民族的灵魂。 那就表现为他与湘西世界积淀的文化的遇合,表现为对“自然和谐”理想社会的。所谓“自然和谐”,即天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而不相密”。它强调人与自然的统一性,认为人与自然不应该相互隔绝,相互敌对,而是能够并且应该彼此相互渗透,和谐统一的。其实,这种“和谐”的社会理想,在中国起源很早。汉代董仲舒宣称:“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合一,天人合一也。”强调天人和谐道家经典有“道法自然”,古语有“窥天地之奥妙,而达

《边城》论文

LUOYANG NORMAL UNIVERSITY 成人教育本科生毕业论文Adult Education B achelor’s Thesis 论文题目浅析《边城》中的人情美 作者姓名王银梅 指导教师 所在院系中文系 专业名称汉语言文学 完成时间 2011年10月

毕业论文 浅析《边城》中的人情美 所学专业:汉语言文学 姓名:王银梅

浅析《边城》中的人情美 王银梅 (孟津县白鹤镇西霞院小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471112) 摘要: 《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讴歌了湘西至情至善的民俗风情,至真至纯的人情之美。《边城》中理想的人生形式和古拙的湘西风情相交融,表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文本中翠翠和祖父的相互依靠,难分难舍的祖孙骨肉之情;翠翠和天保兄弟纯洁真挚的爱情;天保和傩送互相成全,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乡人互助互爱热情诚挚,和谐共处的邻里之情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淳朴。因而在众人之间相互联系的“情与爱”中,我们感受到了古朴边城的人情美。 关键词:骨肉情手足情乡情人情美

浅析《边城》中的人情美 《边城》是沈从文先生一部极富诗意的抒情中篇,也是常被人们认为最具有牧歌情调和表现作者理想世界的作品,自问世以来就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被人们誉为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田园诗的杰作”。《边城》以湘西生活为题材,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活方式,赞美他们的质朴与善良,以山青水秀的自然风光为衬托,以翠翠的爱情纠葛为线索,展现出一幅描绘人情美的风俗画,构筑了一个“人性美、人情美理想化的情爱天堂”。 《边城》就正是作者“人情美”的典范。作品正是通过对亲属之情、男女之爱、邻里之睦等世态人情的细腻刻画,生动地展现了边城人民的健康、优美、质朴的民风和人情,表达了作者内心对理想人生的执着追求。 一、相依为命,彼此关怀——祖孙骨肉之情 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祖父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家对于祖孙二人来说是残破的,因此在悠长的岁月里祖孙二人不仅在生活上互相照顾,也在感情上彼此依托。这种相依为命、彼此不分的亲情关系让人感动。 翠翠是作者倾注“爱”与“美”的理想的艺术形象。翠翠来到人间,便是爱的天使与爱的精灵。祖父把她领大,她和祖父一起守着渡船,相依为命,彼此关怀。“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翠翠平日里同祖父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听祖父说些城中多年以前的战争故事,或一起吹着小竹作成的竖笛,十分悠闲自在。祖父走到哪里,翠翠总是跟随其后,翠翠还能帮祖父把路人渡过溪,一切都得心应手,从不误事。尽管祖父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却不能真正理解她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怀。随着时间的推移,翠翠感到日子有点痛苦,“好像缺少了点什么”,她觉得委屈,自然地迁怒到唯一可以撒娇的祖父,于是便想“我要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让祖父满城打锣去叫我,点了灯笼火把去找我”。翠翠心里委屈想以出走引起祖父的惊慌,想让祖父着急,“惩罚”他,实际上是她知道祖父关心她感到安慰,反而担心不能和祖父长相厮守。翠翠对祖父的“惩罚”手段仍然是建立在两人亲情深厚的基础上,她深知祖父爱她,所以让他尝尝失去她的痛苦。更感人的是,只是这样一个念头,就吓坏了翠翠,她不敢想像没有祖父的生活,竟不顾祖父正忙着摇船,一次又一次叫祖父回家,仿佛晚一点他们真会分开。浓浓的祖孙情散发着人情美的光芒,令人为之感动。 作者对老船夫的刻画是围绕着翠翠的生活状态展开的,特意“放大”了去表现一个平凡老人充满人情美、伦理美的宽大的胸襟,即一个纯真、至善、完美的人性的生命个体。“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年纪虽大,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痛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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