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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全文及注释

前言:

道的含义:1、构成世界的本体。2、创造宇宙的原动力。3、促使万物运转的规律。4、作为人类行为的准则。

总体上,道可以被认为是一切事物存在的根源,是自然界中最初的发动者,它具有无限的潜在力和创造力,天地间万物的蓬勃生机都是它发动和创造的,遵循着固有的规律。

无为的含义:通过无为产生有为。比如说“不尚贤”,就是建立一个良好的制度让人才脱颖而出,而不是让政府劳师动众地挖掘人才,导致民众为贤人之名争的头破血流。经济发展也是这样,只要政府创造一个良好的制度就可以,让人民自己去创造,政府不要插手搞计划经济或国有企业。政府主要是搞个好制度,为百姓服务,宏观调控,做一些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保障、教育、治安方面的事情。民间能做的事情尽量让民间去做。苏南模式比不过浙江模式就是这个道理。

现代的中国社会虽然已经呈现出了多元化的发展格局,政权力量的触角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无孔不入了,但是无为而治就是自由的说法并没有过时,想解决腐败问题吗?那就不要进行言论管制,让公民拥有充分的舆论监督的权利;想解决矿难欠薪等问题吗?那就不要干涉各种维权活动,让劳工们享有自发组织工会和参加集体谈判的权利;想解决国有企业的问题吗?那就公平的私有化,国家不要再去费思劳神;想建设公民社会扩大民主吗?那就不要一天光想着怎么领导人民,而是还公民结社、自治的种种权利……只有从有为开始,损之又损,不断扩大无为而治的范围,公民的自由度才能逐渐扩大,政府才能靠公民的自为实现无为而无不为,才能靠公民的自治实现无治而无不治。也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央政府在反腐败、欠薪、国有企业、失地、矿难等等问题上事倍功半顾此失彼的尴尬局面。可以说,无为而治不仅是还公民们以自由,也是还政府以自由;不仅是还民间以自由,也是还官方以自由。司马迁说:“道家无为……旨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古代汉唐盛世已经证明,改革开放初期的成就已经证明,中国未来的命运也必将证明:“自由就是无为而治”

第一章

【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俗译】


有网友批评说,应该这样解释:道如果可以说明就不是我要说的关于宇宙起源的真正大道。名如果可以称呼,就不是我要说的真正的天地开始时的“名”。
“道”是可以进行论述和说

明的,然而本文所要专门讨论的“道”是“非常道”。“名”是可以进行命名和称呼的,然而本文所要专门讨论的“名”是“非常名”。“无名”可以认为是天地的开始,“有名”可以认为是万物的来源。所以,可以用“常无欲”的方式去观察天地万物的“妙”也就是“小”,可以用“常有欲”的方式去观察天地万物的“徼”也就是“大”。“常无欲”和“常有欲”或者说“小”和“大”其来源相同,但名称不同。这个来源可以叫做“玄”。然而,“玄”之中还有“玄”,这就是“众妙之门”:所谓“众妙”就是造成天地万物的种种最微小的因素;所谓“门”,是比喻这些种种最微小的因素所必然经过的路径。

【导读】


指出所要讨论的主旨为宇宙的起源,其目的是去寻找万物的“始”和“母”。为了达到目的,老子划定了不同的范畴:常道,非常道;常名,非常名;无名(﹦无),有名(﹦有);无欲,有欲;玄(玄1),又玄(玄2);妙,徼;等。老子认为,通过这些范畴的种种关系就能最终了解造成宇宙源起的最微小因素“众妙”。


第二章

【原文】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俗译】


人们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是因为与“恶”作了比较的缘故。人们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是因为与“不善”作了比较的缘故。“有”与“无”这两者因来源而得到比较;“难”与“易”这两者因成因而得到比较;“长”与“短”这两者因长度而得到比较;“高”与“下”这两者因高度而得到比较;“音”与“声”这两者因鸣响而得到比较;“前”与“后”这两者因位置而得到比较。所以,(从与他人相比较的观点来看)圣人做事是以“无为”(以“心法”达到“无”的境界)作为自己的方法和准则,教人则是教“不言”(以逻辑思维进行思索)的方法:万物默默地(在心中)开始运作,可生可长,然而处于“不有”的状态;可有作为,然而却不依仗工具;大功告成,然而却不会居留下来。正因为不会居留下来,所以才处于“不去”的状态(也就是说,这方法永远属于你了)。

【导读】


老子在本章介绍了比较的方法,指出比较要有参与比较的两个方面:本体和比较体。除此之外,老子指出了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个方面:比较需要有一个比较的载体或者说比较的空间,这就是“人心”,也就

是人的逻辑思维。人可以利用自身的逻辑思维与宇宙的逻辑产生同一性,从而从逻辑上再造宇宙,解决宇宙的起源问题,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这种方法应当被纳入科学的范畴。以为可以用科学实验的手段来找到宇宙的始点是不切实际的。这主要有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个方面,宇宙的诞生是早于人的出现而出现的现象,属于人不可能看到的现象,这就好比每一个人不管如何追溯也不可能亲眼看到自身的诞生过程,更不可能亲眼看到自身父母的诞生过程一样;第二个方面,人不管使用任何实验的手段,都不可能在整体上消灭或再生人本身赖以存在的宇宙。这些简单的理由表明,关于宇宙整体的起源的研究,注定不能属于实验科学的范畴。关于宇宙整体的起源的研究首先只能属于哲学、逻辑学和数学的范畴,其后才属于(理论)物理学的范畴。


第三章
【原文】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俗译】


“不尚贤”,就是建立一个良好的制度让人才脱颖而出,而不是让政府劳师动众地挖掘人才,导致民众为贤人之名争的头破血流。不过份标榜贤名或搞举荐贤人,挖掘贤人那一套,这是使民众不致于你争我夺的办法。不过份看重稀有之物,这是使民众不致于要去偷盗的办法。不去看引起非份欲望的东西,这是使心不乱的办法。圣人“治”的办法是:心要谦虚,腹要充实,其志要弱,其骨要强。其“常”法(﹦确切的办法或规则)是使民众知“无”且欲“无”。如此,则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就不敢乱来了。用“无为”的方法,则一切没有“治”不好的。

【导读】


在老子的时代,君王甚至极有权势的官僚有将“贤人”养起来以备后用的风气,而选“贤人”的方式也并不严格,没有确定的标准,人们为了得到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地位,因此造成争讼。显然,老子以“不尚贤”表明了他不赞成这种“养贤”之法。老子认为要造成社会平等,并认为圣人探索宇宙起源的基本方法是以逻辑思维去达到“无”的境界,人的社会也应该达到“无”的境界,也就是没有乱象发生。老子认为应该让所有的人都懂得达到“无”的境界的方法,不管是对自然还是人类社会,若依循“心法”的“无为”的理性规则,则一切就可以进入理性的“治”的范畴。

无知无欲:可以将词序颠倒过来成为现代人说话的次序,即:“知无”和“欲无”。为无为:以“无为”作为处理一切的基本方

法。“无为”是老子思想体系的核心内容,指的是人以反溯的逻辑方法去找到事物发生之前的状态。若人一旦能运用“无为”的方法,就有可能避免不利于人的情形,把事情引导至有利于人的方面去,这就是老子在本章所说的“无不治”的含义。



第四章

【原文】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俗译】

“道”是以“冲(中)而用之”,也就是用“中”的办法得到的,但“或”(或许可以说)有“不盈”也就是不完满的时候:这时候的“道”如“渊”一般浑沌而已,却象是万物的祖宗。(在心中)把其“锐”挫掉,把其“纷”解开,把其“光”掺和,使之如同尘埃一般微小:这时候的“道”如“湛”一般深远而已,仿佛存在,仿佛又不存在。我不知这个“道”是谁的孩子,象是先于“帝”的存在。

【导读】

说的是以心法达到宇宙的初始状态的那种境界。老子所介绍的是“中而用之”的“中庸定律”:一切都有中点。但是,有一个例外,宇宙在其源起时却没有所谓中点。老子认为,利用心法把一切(万物)拋弃,就可以找到这种没有中点的状态,使一切从这种没有中点的状态再产生出来。
第五章

【原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俗译】

天地不情感用事,对万物一视同仁。圣人不情感用事,对百姓一视同仁。天地是不是很象风箱呢?风箱中间空荡荡的,但总有用不完的气,你动一动,就有气出来,你愈动,气出得愈多。这种无限出气的情形即使用计数的办法也难描述,不如恪守“中而用之”的定则。

【导读】

圣人对待(宇宙学上的)事情的基本原则是按规律来加以处理,且这种规律也是“天地”的规律。规律与规律在本质上是平等的、相同的。老子以风箱来作了比喻:从表面现象来看,风箱在不停地被运作着,然而在整个运作过程中,风箱中间的“轴”却总是保持着自身位置上的相对稳定。老子以此比喻告诉我们,一切事物都有自身的“中”,而这个“中”都同样是相对稳定的,所以,如果找得到一确定事物的“中”,就是找到了其相对稳定的状态,也就是找到了该事物的本质的方面。这种去找到事物的“中”的办法就叫做“守中”,亦即所谓“中而用之”。

第六章


【原文】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俗译】


 

 “谷神”是“渊”中的“道”,若其不死掉,就叫做“玄牝”。“玄牝”之门,就是产生“天地”的根源。“道”,通过这个“门”,变成了可以不断生长的道,变成了我们用也用不完的道。

【导读】


“谷神”指的是宇宙源起时的动的信息。这个动的信息产生之后在没有其对手的情形下就一直延续下去。这相当于关于运动的伽利略(Galileo Galilei, 1564-1642)实验的结论:一个没有阻力干扰的动点会一直延续下去【1】。但是,古中国人关于“道”之“动”的观念与伽利略实验所得的观念还是有所不同的,因为古中国人关于“道”之“动”的观念与其从所有现象中所总结出来的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发生着关系,以该定律作为其观念的基础;而伽利略实验所得的观念虽然后来成为所有一切科学活动的基础,然其本身却缺少理论基础。按照实际观察而得到的关于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的描述,一切都有一个始点也有一个终点。所以对于最初出现的“动”也就可以假设其有一个终点,如此“动”就转变为了一个在有界的轨迹上的运动,虽然“动”的趋势可以是无限的,其“动点”(老子在二十二章中将其称之为“信”)的运动范围却被转化成了“有限”。“道”正是凭借这样的观念逐渐建立起了一个完美的可以无限膨胀的(有界)宇宙模型。

“玄牝之门”等于第一章的“众妙之门”。老子表示所有的玄妙(微小)因素都通过“门”产生而后发展起来。“门”是古中国人在表述宇宙起源时用得最广泛的形象比喻。“牝”指的是女性生殖器,老子是在以母性的力量来形象地比喻宇宙生生不息的现象。老子在其整本书中都贯串着对徫大的母性“生”的力量的赞美和尊崇。

第七章

【原文】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俗译】

天可以称为长,地可以称为久。天地之所以能够长而且久是因为天地不是为了自己长久而长久,所以最终能够长久。所以,圣人其身处“后”,却可以将身分置于“先”;其身处“外”,却可以将身分存于“内”。不是圣人没有私,而是圣人能做到“无私”,所以最终能够成就其“私”。

【导读】

“长、久”为非常道的范畴,“自生”为常道的范畴;“后其身”、“外其身”、“私”为常道范畴,“身先”、“身存”、“无私”为非常道范畴。老子指出的是,人虽然处于常道范畴,但要以心法的逻辑思维使自身能进入非常道范畴的境界。非常道与常道的次

序是按其各自发生的先后来确定其次序先后的。

第八章

【原文】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忧。

【俗译】

“上善”也就是道德。人达到了上善的境界,仿佛就如同水一样不再受形体的拘束了。水善于利用万物,却不与万物相争。水总是呆在人们不愿呆的地方,这样的性格,几乎和道没有两样。人达到了上善的境界就会有如下的表现:“居”善于与“地”联系起来;“心”善于与“渊”联系起来,“与”善于与“仁”联系起来,“言”善于与“信”联系起来,“正”善于与“治”联系起来,“事”善于与“能”联系起来,“动”善于与“时”联系起来。只有能够做到“不争”的时候,才算是达到了“无忧”的境界。

【导读】

水是最普通最常见的东西。老子借用水的无形无体的特征来比喻人的心法(逻辑思维)也应该达到无形无体的境界。人因为受到形体的影响,所以总是难于达到“无”的境界。老子认为心法就要如同水一样不受形体的拘束,如此才能使心法获得无所不能的效果。“争”是以“手”抓“物”的形象,而所谓“不争”,就是要拋弃万物的意思。拋弃万物是心法的基本要求。“不争”和“无忧”指的都是“非常道”才能看到的的境界,是与宇宙相对待的范畴。老子认为,只有通过心法拋弃了万物才算是做到了“不争”,如此才算是达到了“无(忧)”的境界,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找到“忧”。所谓“忧”,指的是宇宙中的种种因素。而第一个“忧”出现时,就可以被认为是宇宙的第一个因素,这个因素其实就是宇宙的始点。“上善”是“道德”的另外一种称谓,表示已具有了最高贵的品质“道德”。老子把“道”作为宇宙的第一个因素,把“德”作为宇宙的第二个因素。能找到这两个因素,就等于达到了“上善”的境界。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就会表现出:“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第九章

【原文】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俗译】

杯子中水满了就会溢出来。打造的利器太锋利,反而容易折断。满屋的金银财宝太多,反而容易被夺走。富贵时骄奢淫逸,就是为自己留下祸患。功成名就,其身则退,这是“天道”的方法。

【导读】

本章是在宣扬适可而止,恰到好处的观念。探索宇宙的起源是一个庞大工程,一个人耗尽一生

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成就,所以,要想有点成就,就得做到适可而止,使一切恰到好处。探索宇宙起源之所以困难,在于“数”太多太大,属于大数和素数的研究范围。“功成、名遂”是要进入非常道范畴,“身退”是指从非常道范畴退回到常道范畴。另外,老子认为,把适可而止恰到好处的观念引伸到社会生活的范围也同样是适用的。

第十章

【原文】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俗译】

把营和魄(也就是魂和魄)合而为一,能达到以“无离”(也就是互不分离)为标准吗?研究“气”的最“柔”,能达到以“婴儿”(也就是如婴儿般的纯洁质朴)为标准吗?要将心中洗净淘空以观万物,能达到以“无疵”(也就是无一疵点)为标准吗?爱民治国,能达到以“无为”(也就是道)为标准吗?天门开阖,能达到以“为雌”(也就是找到天地之母)为标准吗?明白四达,能达到以“无知”(亦即“知无”也就是无为)为标准吗?所以,凡道所产生的,便被德所畜留。生长,然而处于“不有”的状态;可为,然而却不依仗工具;壮大,然而却无所主宰。这就是“玄德”。

【导读】

凡产生了的东西,就需要有让其存在的空间。为了让种种东西有存在的空间,心法的基本方式就是要首先让心“空”起来,也就是达到“无”的境界,然后让种种东西在心中有序地安排起来。老子以反问的形式列举了几种使心达到“无”然后再进行处理的事情。这种列举可以是无限的,然而方法就只是使心达到“无”的境界一种而已。“无”的境界与宇宙产生前的境界在逻辑本质上是一致的。

爱民治国:“爱”字在构字上是用手把一切抓到心中的样子。“民”是“国”中的基本元素。“国”指的是宇宙大方,“治国”则是推演宇宙大方的意思。“玄德”指的是隐藏在深处的产生宇宙一切的本质规律。
第十一章
【原文】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俗译】

车轮要留出空处来装车轴,车才能使用。用陶土做器具,要使中空,才能盛装东西。建房子要空出地方来造窗户,房子才能使用。这些空出来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却能为我们所用。所以,“有”对我们来说为“利”,“无” 对我们来说为“用”。

【导读】

“有”因为有物质存在

,所以我们可以取用这些物质,这种情形对人而言就可以称之为“利”。“无”虽然没有物质存在,却有空间供我们使用,这种情形对人而言就可以称之为“用”。古人崇尚以心法达到“无”的境界,这是一种逻辑上的境界。实际上,现代科学也广泛使用“无”的概念,物理学上的“虚功原理”就是最突出的例子。可惜的是,现代科学一直不敢将“虚功原理”推向宇宙整体,以致于在解决宇宙起源的问题上一直滞步不前。古人将“有”作为宇宙整体,将“无”作为宇宙整体的对立面,解决了宇宙起源的问题。“无”虽然是什么都没有,却是宇宙学中的宇宙天枰上的不可或缺的砝码。

第十二章


【原文】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俗译】

沉溺于“色”使人难有远大目光,沉溺于“音”使人难有广阔见闻,沉溺于“味”使人难有宽大胸怀,沉溺于玩猎使人骄狂,沉溺于玩物使人行为不良。所以,圣人注重的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升华,而不注重身外之物的占有和享受。故,去外在的“彼”,取内在的“此”。

【导读】

老子在此章继续列举防碍心法达到“无”的事例,要注意的是这种列举可以是无限的,而不仅仅是这里所列举的几种,所以这种列举方式实际上已衍变成了一种行文的方式而已。另外,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人们处于常道之中,所以把常道作为“此”。然而,老子因为专门研究非常道,所以老是呆在非常道里不出来,并且把非常道当作“此”,把常道当作“彼”。当然,老子的这种结果是由其心法所成就的。


第十三章

【原文】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宠为上,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何有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则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俗译】

得宠也惊,受辱也惊,是可贵的,这样的人可以面对“大患”,因为“大患”上身也不过是受惊而已。所谓“宠”,就是尊在高位;所谓“辱”,就是卑在低位。得宠也小心翼翼,失宠也小心翼翼,这就是“宠辱若惊”的意思。我所说的“大患上身”,是因为我有那个“身”的缘故,如果我没有那个“身”,也就是说,如果我将“身”置之度外,那“大患上身”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伤及一个无身之身而已。因此,要“贵”那些能为“天下”献身的人,则可将“天下”寄予他们;要“爱”那些能为“

天下”献身的人,便可将“天下”托付他们。

【导读】

“宠”指非常道,“辱”指常道。“宠”字的构字是宇宙中有“龙”的样子。在古中国人的易道八卦学说中,“龙”是一个极重要的概念,因为宇宙大方是靠六个龙头的不断延伸才得以成就的。要做“龙的传人”一定要知道这一点才行,否则就不知道是在传什么了。

关于“龙” :

易经说:“时乘六龙以御天”。这句话表示时间依靠驾驭着“六龙”的方式控制(或成就)了整个宇宙空间。所谓“六龙”,指的是“宇宙大方”的六个面的中心有一开一合的现象,合的时候,其形象就是一个完整的“方”形,开的时候,“方”形的六个面的中心就出现一个“箭头”,此即为“六龙”(即x, x‘, y, y‘, z, z‘),且六个“箭头”头部的“信”就是“六龙”的“龙头”。宇宙整体就这样不断地因“龙头”的延伸而得到膨胀。六个“龙头”之间的感应构成“方”,且“龙头”的延伸是以算术级数增长,而“龙头”之间的感应所构成的“方”的交点则是以几何级数增长。

“辱”字的构字是用手掌握拿捏好时辰分寸的样子。“惊”字为“敬马”之合。庄子说:“万物一马也。”所谓“一马”也就是指“道”。如此,“惊”字也就可以看作是“敬道”。所以,“宠辱若惊”是指“宠”和“辱”都要以“道”为其归依。“大患”是“无”的境界,这是站在万物的立场来看待结果的缘故:万物都被拋弃了,这个“无”的地方对万物而言当然就是“患难”之地了。“患”字的构字是心中有“玄之又玄”的样子。对于那些决心投身于研究宇宙学“道”的人,老子认为有两点是要尽量去做的:一是“寄天下”,二是“托天下”。所谓“寄天下”是指将宇宙模型推衍出来让那些人看,“寄”字是宇宙的“可大”(可以膨胀开来)的样子。所谓“托天下”是指将宇宙模型言说交代出来让那些人知晓,“托”亦可作“託”,是以口言说或以手送交的意思。

第十四章


【原文】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见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俗译】

(在“渊”这样的环境里)怎么看也看不到东西,这种情形叫做“夷”;怎么听也听不到东西,这种情形叫做“希”;怎么抓也抓不到东西,这种情形叫做“微”。“夷、希、微”这三者,已没有办法再做更多更深地“致诘”了,也

就是说,“夷、希、微”这三者都成了“一”种没有办法再做更多更深地探究的东西,所以说这三者可以混而为“一”。往上也不知是什么,往下也不知是什么,既无所谓光明,亦无所谓昧暗,反正就是不可名状而已。这样的情形,就叫做“复归于无物”。这是一种不存在任何状态的状态,是一种不存在任何现象的现象,可以称之为“惚恍”,既看不到它有前,也看不到它有后。拿古远的“道”,可以与我们今天的“有”作比较。能知最古远的始点,就叫做“道纪”。

【导读】

老子在本章描绘了以心法所达到的“无”的境界,指出了“无”的境界是一种没有任何现象的现象。然而,一切却可以从这种“无”开始,且其始点也就是再生的宇宙的始点,也是“道”的始点。宇宙的始点就是这样被找到的,因为这个再生的宇宙作为一个宇宙模型在逻辑上等同于现实宇宙。古人认为这是人在逻辑上所能达到的至极点,因为人的逻辑已与宇宙的逻辑本质完全一致了。这也被古人称之为“天人合一”的现象。这个始点在数的方面被表述为“一”,此后每增加一个点就加“1”,如此,一个关于数的宇宙模型就因此可以建立起来了。

不断往过去追溯的问题被人们总结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中国民间中把这种问题称之为“盘古”。“盘”为“盘问、盘诘”之意,在现今仍然是广泛使用的词义。有“盘古开天地”之说,指的是“盘古可以开天地”而不是“盘古”这个“神”开了天地,把“盘古”当作“神”是建立在误解上的神话。所谓“开天地”,指的是人使用“心法”(逻辑思维)从宇宙的第一个点开始再造宇宙,实际上就是在逻辑上建立起一个宇宙模型。


第十五章

【原文】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与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俗译】

上古之时,有善为“士”(“士”= 推十合一)的人,他们能认识宇宙的“微”和“妙”的状态,能完全理解宇宙最本质的奥秘。这种人已被深藏在故去的历史之中,因此现在几乎已无人知道这种人了。正因为现在几乎已无人知道这种人,所以我将之免强形容一下:仿佛象冬天赤脚过河一般小心翼翼;仿佛象生怕惊懮四围邻居一般谨小慎微;仿佛象做客一般恭敬和蔼;仿佛象即将消融的冰雪一般玉洁冰清;敦厚温仁仿佛象朴质无华的原木;心胸旷达仿佛象山川渊

谷;不谙世侩仿佛浑沌浊水。谁能使浊水止而静之?徐徐自清而已;谁能使安静久而动之?徐徐自生而已。有这些道行的人,从不自满。正因为他们从不自满,所以在认识上才不受蒙蔽,不断有新的成就。

【导读】

“道”的宇宙学并不始于老子,而是始于更为古老的年代。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伏羲氏的时代,与老子所处的时代相距至少三千年。而我们与老子那个时代相距两千五百年。伏羲氏以“结绳记事”的方式建立了一个极其优美的数字化宇宙模型,也就是其所创制的八卦体系。其所用的种种记号后来便演化成文字。许多当时创制的文字现代人仍然在使用,因此还可以从文字结构窥探到古老的宇宙学体系。这种研究文字的方法甚至优于仅仅依靠少数存留下来的文献和地下的出土文物。在伏羲氏的时代有“苍诘造字”之说。“苍”为“苍天”,指的是宇宙模型,“诘”为“问”,表明古人是问“天”(宇宙模型)而造字。在伏羲氏的时代另有“女娲补天”之说。由于当时所用的绳索可能极易损毁,当时的女人“女娲”便大量从事于“补天”也就是修补宇宙模型“天网”的工作,并练石取色,将“天网”染色以便于分类。这和现代科学家为“夸克”上色相映成趣。建立宇宙模型的“事”被称之为“士”。按孔子的解释,“士”是“推十合一”(《许慎?;说文解字》)的样子,而“推十合一”就是建立八卦体系,是把宇宙模型配上数字。宇宙模型“天网”甚至在完成后不久就损毁了,其成果后来大致是以所创制的文字和以口头依靠“圣人”将宇宙学的成果流传下来。“圣”字的构字为“耳、口、壬”:表示“圣人”是用耳去听,用口去传;而“壬”是在“士”字上加一撇,表示怀有关于“士”的任务。在老子的时代,圣人所传的宇宙学也式微了,所以老子才专门以此章来描述圣人的风范。

关于“士”:《说文解字》说:“士,事也;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孔子曰:推十合一为士。”又,关于“十”【注】,《说文解字》说:“十,数之具也。‘一’为东西,‘︱’为南北,则四方中央备矣。”关于孔子所说的“推十合一” :所谓“推十合一”就是用逻辑推理的方式把“十”合并成“一”。从空间构成而言,所谓“十”,就是宇宙的空间直角坐标系;所谓“一”,就是宇宙整体,也就是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另外,从数字构成而言,“十”就是自然数数字1234567890这十个数字,它们构成所有的自然数,即一个自然数的整体集合,这个集合就可以称之为“一”。


第十六章


【原文】

致虚极,守静

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俗译】

让自己的心空虚到极致,然后静静守望着:让“万物”在自己心里面同时运作起来,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能做到“观复”。所谓“夫物芸芸”,指的就是“万物”,而“万物”被放到心中“并作”之后就应使其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使其以运动而来的相反的轨迹而运动,此为“各复归其根”之谓。用“观复”的方法,芸芸“万物”各自最终都会回到叫“根”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回到各自的出发点。“万物”归根的结果是“静”。归根的这个过程可以叫做“复命”。“复命”的这个过程就可以叫做“常”。所谓“常”,是逻辑思维的万能公式(“一”):懂得使用“常”这个逻辑思维的万能公式就叫做“明”;不懂得使用这个公式就叫做“不知常”,是“妄作”,也就是妄想,这样做不好,有害。懂得使用“常”这个逻辑思维的万能公式(“一”),就能够达到“容”的境界,也就是无所不至,无所不包的境界。容也就是公,公也就是王,王也就是天,天也就是道,道也就是久,也就是宇宙的整个过程(“一”)。一个人能不断地用上述方式来了解道,了解万物,可以说是终生受益,无所遗憾。


【导读】

心法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做到“观复”。宇宙从始点运行到每一个“我”的整体过程可以被看成是一条逻辑轨迹,可以称之为“根我”;而每一个“我”反溯至宇宙始点也可以被看作是一条逻辑轨迹,可以称之为“我根”。轨迹“我根”与轨迹“根我”若能够重合起来就可以说达到了“观复”的目标。如果人能在逻辑上完成“我根”的轨迹,又能够再在这个基础上完成“根我”的轨迹,就可以叫作“复命”。“命”指的是宇宙的“根我”的轨迹,也可以称之为“始终”的轨迹。宇宙的运行在逻辑上就只有“始终”(命)一种方向。然而,人的逻辑却可以在“始终”的轨迹上反反复复。如此反复不但能使人找到宇宙始点,还能最终认识到宇宙整体的情状。宇宙整体可以用“道”字来统称,这个“道”字也可以用其它字来作“等量代换”,即有:常﹦容﹦公﹦王﹦天﹦道﹦久。


第十七章

【原文】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犹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俗译】

译文之一:“道”可以按层次分为不同的阶段,最上的阶段可称为“不知有”

,接下来依次为:“亲”、“誉”、“畏”和“侮”。【译文之二(“道”的比喻说法):君王可分为四等:最好的,人们过日子仿佛不知道有君王存在;第二等,人们因为觉得君王有功德业积而亲爱赞誉;第三等,人们因为酷刑污吏而对君王感到畏惧;最次的,人们一提起君王,就会骂骂咧咧。】

总是自己先在“言”方面诚信不足,所以才会有不信任的“言”存在。“信”的最可贵之处是在于“言”,或者说,“信”之所以可贵就在于可以由“言”表现出来。功成业就,也就是说,事情处理成功了,诸事顺遂,老百姓就会说,事情自然就应该这样啊。


【导读】

老子在本章指出了心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知有”。“有”指的是宇宙万物的自然状态,“知”指的是宇宙万物与人的关系。而心法的要求是把“有”和“知”统统去掉,从而达到“无”的境界。对于心法,有信与不信的问题。老子认为,对心法若取“信”的态度,就能够达到“无”的境界并找到“信”;反之,对心法若取“不信”或“不足信”(将信将疑)的态度,就不能达到“无”的境界并且也找不到“信”。老子把“信”作为宇宙的最小信息单位元,也就是宇宙的最小动态单位“动点”,并用第二十一章整章来作了说明。

第十八章


【原文】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俗译】

“大道”没有了,就有所谓的“仁义”之规则。“智慧”出现,“大伪”亦现。六亲不和,就会有所谓的“孝慈”之恻隐;国家昏乱,就会有所谓的忠臣。很多事情是很巧妙的。不相信你看,当大道难行於世的时候,才显出仁义的可贵。大道普行的时候,反而现不出仁义在什麽地方,也不知什麽叫做仁义。就好像上古时代人心纯朴,顺天行事,大道普行。到中古时代,大道就渐渐难行於世了。因此至圣孔子看到大道就要废弃的时候便大力提倡仁义。这也是大道废弃以後,才出现的仁义呀。一旦到了社会越文明的时候,人心越奸巧虚伪。到那个时候,人民也不遵守仁义道德了,因此投机取巧,欺诈攻讦的事,也就层出不穷了。当六亲和的时候,虽然有孝慈的人,但因为六亲祥和,就显不出有什麽孝慈。而且因为人人孝慈,则不知谁是孝慈,一旦在六亲不和的情况下,倘若有人还能守孝慈的事,这就难能可贵了,更显出这个人的孝慈。有忠臣必有奸臣,但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就显不出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一旦到国家战乱的时候,奸臣则卖国求荣,忠臣便尽其无私之心,舍身报国,成为万古不朽的忠臣之名,因

此是国家昏乱有忠臣。 


【导读】

老子反对仁义、孝慈、忠臣之类的东西,他认为这是大道消失后产生的东西,有大道就不必靠这些东西。

第十九章

【原文】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 少私寡欲。

【俗译】

不搞圣智、仁义、巧利那一套。如此则民众会获百倍之利益,民众就会回到“孝慈,,如此则连盗贼都不会产生。笼统地用一句话来概括:诚实朴素,少私心,绝贪欲。弃除智巧的心机,顺其自然。人人都不以奸巧的手段去骗人,那麽其他的人就不会起盗贼之心了。持守朴素纯洁 少思寡欲 回复到纯真的本性 。 



【导读】

把“圣智、仁义、巧利那一套私”和“欲”减少,最终结果就是回归到根部的“素”和“朴”的状态。

第二十章


【原文】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怕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忽兮若海,漂兮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俗译】

免除所谓的学,断绝智巧的心思,反而使人没有分别计较的忧愁。则可以免除世俗之忧,也就是与世俗的“忧”隔绝开来。谁能搞清楚唯若与喝斥有多少差别?谁能搞清楚善与恶有多少差别?别人说可畏,就认为不可不畏,这样岂不荒唐?但世俗之风总是这样没完没了。看看周围,人人都在追求享乐,如盛装赴大宴,如登台赏春景。而我却认为那未必就是享乐,对此我象还不会说话的小孩一般,痴痴地,无所适从。人人都在追求财富,我却无有余财。我如同一介蠢人一般,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世俗之人好象个个能干,我却好象昏头昏脑,世俗之人好象个个精明,我却好象懵里懵懂。世俗生活,如无垠的海洋般变化万端,如倏忽的飘风般无有止境。人人都好象有了目标,而我却有点顽固,对这些目标不以为意。为什么我显得那么不同于众人?这是因为,我全部精力都在专注于寻找我们这个宇宙的母亲。

【导读】

老子的生平已难以考察,然而这一章却可以认为是他的自我描述。我们可以通过这一章看到老子从事于“道”的研究的执着精神,同时也可以窥视到老子生活上的单调和拮据,其情状尴尬堪怜。 老子对于所谓专研“学”的人是反感的。主张断绝智巧的

心思,以免除世俗之忧。
第二十一章

【原文】

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怳唯忽。忽兮怳兮,其中有象;怳兮忽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

【俗译】

当“德”小到如同一个极小极小的“孔”一样的状态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变成“道”。“道”的状态难以描述,唯有用“恍忽”或“忽恍”来形容。虽然“恍忽”或“忽恍”,然而,这个微之极的“道”已具备了“象”的特征,也已具备了“物”的性质。这个“道”既深远又暗昧,然而其中已有了“精”,也就是造成其后“天地”的趋势。这个“精”是极为真实的,因为其中已有了“信”,也就是造成其后所有一切的性质。从古到今,这个“道”都在领引“众甫”──宇宙的种种发端因素。我怎么会知道“众甫”的情状呢?就是因为这个“道”。

【导读】

古中国人的“道”法的徫大之处在于发现了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宇宙中的种种状态,不管是多么简单,也不管是多么复杂,只要从整体上来看,就都可以用一个箭头来表示。这就意味着,宇宙的最大态可以是一个箭头,宇宙的最小态也可以是一个箭头。虽然都是一个箭头,然其每一个箭头的具体内涵却各有不同。老子的方法是舍大求小。本章讲的就是宇宙中最小的箭头。而且老子将这最小的箭头作了进一步的解析。这种解析比现在所流行的超弦理论来得更为细腻。现代超弦理论的眼光着眼于“物”,而老子的眼光已超越了“物”的羁畔。从这一点而言,可以把老子的“道”称之为“前超弦理论”。

老子是把“怳忽”放到一个过程之中,这是一个可分为五个阶段的“道”的过程,即:

道 ﹦怳忽 = 象 ← 物 ← 精 ← 真 ← 信。

上述的排列次序是我们为了找到“道”的搜寻次序,是人的逻辑次序,人的逻辑思维的推理次序与自然的逻辑生成次序刚好相反。自然的次序为:

信 → 真 → 精 → 物 → 象 = 怳忽 ﹦道。

“信”是宇宙背景“愚”的一个偶然发生的异质,是宇宙的始点,是宇宙的第一动,这个动的过程的结果便产生了一个“箭头”的轨迹,且确定了宇宙此后的发展都是以“箭头”为其基本形式。老子的道就是从分析“信”的动态着手的。可以说,“信”是宇宙产生时的最早的且唯一的确定性。所谓确定性,是指动的信息,动的趋势。正是由于这个“信”已经具有了确定性,所以它可以被划属“真”的范畴,也就是存在的范畴。存在总有其体现,也就

是有其具体性。“真”的具体性就是“精”。凡体现出了确定性和具体性的就可称之为“物”。其实,所谓体现,也就是老子所说的“象”。但是,必须理解清楚老子这里所说的象的含义。“象”有两大类,一为“现象”,一为“抽象”;“现象”与人的感官相联系,“抽象”与人的思维相联系。实际上,抽象也有其确定性和具体性,因为抽象可由人的认知成果体现出来。人们常常以一些极简单的图形来具体说明抽象的观念,可以取得极好的效果。我们也可以将老子所说的“信、真、精、物、象”以一个简单图标“箭头”表现出来(见图)。








古中国人将这个箭头称之为“一”。这个箭头是关于动的趋势的“信”的运动结果,是“信”的运动轨迹。这个箭头同时也是“真”,因为这个箭头已被显示出来,已是一种确定性的表现;这个箭头同时也是“精”,因为这个已被显视出来的箭头已具有一种具体性;这个箭头同时也是“物”,因为这个已被显视出来的箭头已可以看得见摸得着;这个箭头同时也是“象”,因为这个已被显视出来的箭头在其整体上已成为一个图象。由于这个箭头,表像和抽象之间的界限得以突破,客观与主观得到联系和沟通。老子在第一章就指出了“妙”与“徼”也就是小与大同源:“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在宇宙源起时,也就是在第一个“信”出现时,宇宙的小就是那个“信”,宇宙的大也就是那个“信”,宇宙的表像是那个“信”,宇宙的本质(抽象)也是那个“信”。动的信息从一开始就被名为“信”,被名为“道”,而直到如今,仍然处处是“信”,仍然处处是“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万物中都有“信”的存在,我们当然就可以依靠研究“信”的变化来了解万物了。老子以一个“信”来表示宇宙的最小单位很有深意,因为“信”字是“人言”的意思,这显然包含了“天人合一”的信念:当人的逻辑最终与宇宙的逻辑弥合为“一”时,才能称之为“信”。而所谓“言”,是人以“口”或“舌”说关于“一”的事情。老子是要说明,只有人才能通过逻辑思维知道并说出宇宙的始点“信”。

关于“孔”:为宇宙的最小状态。当宇宙处于其始点状态时,“孔” 既是宇宙的极小,也是宇宙的极大。

众甫:“甫”为“父”之意,“众甫”指最早出现的种种因素,他们是后来其他各种因素的源起因素。


第二十二章


【原文】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惟不争,故天下莫

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俗译】

委曲反而得以保全,受压反而得以挺直,低洼反而得以盈满,衰敝反而得以更新。守少反而得道,贪多反而迷惑,所以圣人可以少到以“抱一”为得道的公式。所谓“抱一”是说,圣人以“一”为宇宙的万能公式,所谓“一”也就是“道”,或者可以明确地将“一”表述为:

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

这个道“一”,自己看不见,反而处处被看见;自己什么都不是,反而处处都是它;自己从不炫耀,反而处处有功;自己从不争长争短,反而天长地久。正是道“一”自己从不争长争短,所以天下没有能与之相争的。道“一”可以“曲成万物而不遗”,所以上古之时的人就总结说“曲则全”,这句话并非虚言。实际上,宇宙的整个过程来来去去,全可归于“道‘一’”,或者说“道‘一’”可以成全一切。

【导读】

老子认为,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的动态是永不停息的,并因此造成种种曲曲折折,然而这些曲曲折折却表述了宇宙的全部信息。从整体上来看,宇宙的全部信息仍然可以用“一”来表述,用一个“道”字统将起来。

“曲则全”实际上是“龙”的活动过程。



第二十三章

【原文】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俗译】

即使说到自然又怎么样呢?(或,人们爱谈论自然,那就说自然吧):狂风难吹上半天,骤雨难维持整日;谁造成的狂风骤雨?天地。天地做事尚不能持久,更何况人呢?所以凡有志于道的人,得到道的,其相同之处都在于道;得到德的,其相同之处都在于德;与道德错失机缘的,其相同之处都在于失。其相同之处都在于道的,道也就乐得与他们相同;其相同之处都在于德的,德也就乐得与他们相同;其相同之处都在于失的,失也就乐得与他们相同。总是自己先在“信”方面有所不足,所以才会有“不信”存在。

【导读】

老子在本章说到了自然现象易变,并认为人的活动更易变,因为将一种现象持续下去不容易,只有事物的本质才是不变的。然而,人要透过现象去看到本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能看到事物的本质就是得到了“道”,并可以因此与“道”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那些看事物已接近于事物的本质“道”的,就相当于是得到了“德”,并可

以因此与“德”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那些既看不到“道”也看不到“德”的,就叫做“失”,且不得不与“失”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人若要达到“道”和“德”的高度,得持续不断地去追求“道”才能做到。凡不去追求“道”的,也就是说,凡不去追求事物本质的人,就只能总处在事物本质以外的范畴“失”之中。

第二十四章


【原文】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俗译】

蹎着脚尖的反而是立不稳的;跨着大步的反而是走不稳的;自以为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看不清楚的;自以为最明白的反而是不明白的;自我夸耀最有功的反而是无功的;骄矜自大的反而是不长久的。懂道的人对于这些会说:“如剩菜剩饭,多余的行为。”所有这些甚至连“物”都不喜欢,所以有道行的人不会这么做。

【导读】

老子在本章列举了不懂道的人的几种突出现象,实际上这种列举是可以无限的,因为只要不站在道的立场来看待和处理事物就都是不懂道的表现。老子把“物” 作了拟人化的处理,说“物”不会喜欢不懂道的行为。因为“物”总是按道的规律运行,所以根本没有不按道的规律运行的“物”。硬要“物”不按规律运行,怎么做得到呢? 这就是老子所说的“物或恶之”的意思。凡是懂得了道的,当然不会去做违反道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原文】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俗译】

有“物”浑沌而成,先于天地而存在。这个混成之“物”孑然一身,寂寞、寥落、孤独,然而却毫无懈怠地运动着,它就是天地之“母”。天地之“母”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是笼统地将其称之为“道”,如要硬给她叫个名,可以叫做“大”。一切都在发展中的“大”的领域之中:“大”又可以叫做“逝”,“逝”又可以叫做“远”,“远”又可以叫做“反”。所以说,天地之“母”──“道”可以称为大;天也是道,所以也可以称为大;地也是道,所以也可以称为大;至于人(因为反映了这些“大”),也可以称为大。在整个宇宙过程中,道、天、地、人这四者都可以称为“大”,而四者之中人可居其中之一。说到底,人是地的运行法则所造成的结果,地是天的运行法则所造成的结果

,天是道的运行法则所造成的结果,道是(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自然而然地运行所造成的结果。

【导读】

现代物理学,包括(超)弦理论在内,都是研究关于有形态的“物”的。但是,老子却注意到了“物”在造成形体之前有一个过程,并专门去研究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非常道”。所以,不妨把老子的研究称之为“前超弦理论”。有了老子的理论作为基础,超弦理论才有可能完善起来。

要注意的是,本章暗含了一个“我”的因素,而文字上的表述都是关于“我”的逻辑思维的结果。老子这里所说的“天地”指的就是“我”所处的环境,也许可以大致理解为我们今天所指的太阳系的范围。而老子这里所说的“物”,指的是宇宙的初始态。老子便将这初始态称之为“道”。“道”的不断发展被称之为 “大”,“大”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逝”,“逝”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远”,“远”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反”。“大、逝、远、反”的动态是由“我”的位置而被反映出来的。老子这里是用“大”作为宇宙整体的代称,而道、天、地、人都处于“大”的领域之中,成为不同层次上的现象。低层次受高层次的支配和左右。所以,人受制于地,地受制于天,天受制于道,道受制于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当人懂得了“箭头‘一’”的时候,就等于是理解了宇宙的本质了。


第二十六章


【原文】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俗译】

重为轻之根基,或者说轻必须以重为其根本;静为动之君主,或者说动必须以静为其根本。所以圣人尽管终日忙碌,却时时注意做事要适静和稳重。对于侯王来说,即使自身贵为万乘之主,虽有豪华宫殿,后宫嫔妃,却仍然万不可轻举妄动。轻举则易丧失臣民之心,妄动则易丧失君王之位。


【导读】

一切事物都有两个不同的方面,如果把一件事表示为一个箭头,就必然有两个不同的端点。人做事情要懂得不轻易去走极端,而要尽量去找到其平衡点,也就是要守持“中庸之道”。人在看到“荣”时,要能超越这个“荣”而看到其对立面“辱”,在处于好的状态时,要能超越这个好的状态而看到不好的状态,并避免进入不好的状态。谨慎地守持“中庸之道”对任何人都是适用的,即使是对帝王将相来说也一样适用。

第二十七章

【原文】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俗译】

善于驾车的人行驶时几乎不留下车辙之迹;善于言语的人说话时几乎不留下让人指谪的把柄;善于计算的人计算时几乎用不着筹策;善于锁门的人几乎没有不能打开的锁;善于捆绑的人几乎没有打不开的绳结。圣人以道德济世,使人人各得其所,所以说“无弃人”;圣人以道德顺万物,使物各有所用,所以说“无弃物”。圣人这种以道德应万变的方式就叫做“袭明”。所以说,与人为善者可以是不与人为善者的前事之师,不与人为善者可以是与人为善者的后事之师。不注重可引以为师的资源,不爱惜可引以为鉴的资源,即使是最聪明(最有智商资质)的人也只能算是个大胡涂虫,这就是学习方法的要诀和奥妙。

【导读】

做什么事都有诀窍。在研究探索宇宙特别是宇宙的起源上,其诀窍就是要去掌握“道德”,因为“道德”是宇宙的本质特征。“道德”是宇宙的永不变更的本质规律,贯串于宇宙整体过程之始终,所以掌握了宇宙的“道德”本质,就能够站在不变的立场上分辨出千千万万的变化。“道德”又可以分开来说成“道”和“德”,代表着宇宙本质的两个不同的方面。


第二十八章


【原文】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俗译】

已知“雄”,则可守着“雌”,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达到“天下溪”的境界,也就是可以产生“天地”的那种状态。若有了“常德”在其左右,一切就可以回到“婴儿”的状态,亦即宇宙浑沌初开的状态。已知“白”,则可守着“黑”,这样可找到产生宇宙的的公式。用这个公式,“常德”一般就不会产生偏差,可上溯到“无极”(宇宙诞生之时)的状态。已知“荣”,则可守着“辱”,这样可找到产生宇宙的“谷”。用产生宇宙的“谷”,可使“常德”充足,从而回归于宇宙的“朴”(初始)的状态。“朴”一旦“散”也就是“膨胀”开来就会变成“器”也就是“形”。圣人拿起这个“器”来用,把它作为治理和衡量一切的准则。用整体的观念来处理“器”就是“大制”。“大制”就是不再作分割,就是宇宙整体。

【导读】

宇宙中的一切事物在性质上都有两个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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