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鸟的故事（散文）
王明清
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它们时而跳跃，时而飞舞，相互追逐嬉闹，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看到眼前生动的一幕，我联想起两只小鸟的故事。
那是前年八月的一天，我们一家人正在清扫房间，一只灰色小鸟从敞开的窗口闯了进来，我们判断小鸟可能是迷失了方向而误入房中，也可能是低飞时将房屋当成了穿行的天空，但不管是什么缘由，进了我们的房屋就很难再飞出去啦！因为我们一家人都非常喜欢小鸟。
女儿丹丹连忙将窗户关好，大声喊道：爸，妈，屋里飞进了一只鸟，快来帮我捉鸟啊！这时，鸟儿在房内转来转去，不知道往哪里飞。我们一家人跟着鸟儿转悠，时刻在寻找捕捉它的机会。过了好一会儿，小鸟飞累啦，我们也追赶累啦，总算在窗台上逮住了它。放在手掌上，鸟儿的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几次拍打着翅膀想逃跑，我连忙将鸟儿放入蛇皮口袋中，封口扎好。
待平静之后，我才悄悄打开口袋，看小鸟的模样儿。爱人凤姐在一旁说：这可能是鸽子，我们把它养起来吧！但据我观察，此鸟好像不是鸽子，童年时我曾捕捉过小鸟，其模样跟此鸟差不多。记得那年冬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在这冰天雪地，小鸟们忍受不住饥饿一定会四处觅食的，这往往是捕鸟的最好时机。天刚蒙蒙亮，我便咔嚓咔嚓在雪地上行走，直奔生产队的稻场，提几捆稻草摆放在地上，在稻草上扒一个小窝，里面放些谷粒，照着小窝样式系一个能收能放的圆形绳索，我在旁边静静观察，当看到饥饿难熬的小鸟进窝啄食时，我用力一拉绳索，小鸟的脖颈刚好被套住，于是它便模模糊糊成了我的俘虏。那时候捕捉的斑鸠居多。跟我们现在捕捉到的小鸟模样相似，因此我坚持认为此鸟是斑鸠而不是鸽子。
正当我与爱人凤姐争论不休时，大舅晓兵到家做客。他是捕鸟养鸟的高手，对各种鸟都很熟悉。他看了看蛇皮口袋中的小鸟，肯定地说：您们不要争啦，这不是鸽子，是斑鸠，是我们今晚的下酒菜。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他便用手将斑鸠的脖颈扭断，顿时一股殷红的鸟血渗出来&&
我们不得不赶紧烧开水，去毛洗净，用刀将鸟切成小块，配上各种佐料倒入锅中慢慢翻炒。过了一会儿，一盘煎好的斑鸠端上来，香气扑鼻，我与大舅晓兵酌上酒，边喝酒边品尝斑鸠的美味。那天晚上大舅晓兵很开心，直喝得满面红光才散席回家。我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我内心深处，对这只鸟隐隐约约有一种愧疚之感。后来听别人讲，鸟儿从家中飞过，是吉祥的象征，作为主人应该焚香合掌相送，而不应该捕捉它，更不应该将它杀掉作为下酒菜。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更加难受，那种愧疚感更加强烈。我暗下决心，要用实际行动保护小鸟，以弥补对它的亏欠。
真是奇怪，事隔一个月的一天下午，我在枝江迎宾商厦挑选家俱时，又遇见了一只从门外闯进来的小鸟，黄中带黑，人称黄鹂鸟。
只见它在服务大厅内飞来飞去，最后在顾客们的吆喝声中啪的一下撞在玻璃门上而跌落下来，我箭步如飞冲向前去，连忙将鸟儿从地上捡起来轻轻放在手中，生怕鸟儿受伤或有什么闪失。当时鸟儿可能是撞昏了，在我手里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一会儿，鸟儿才慢慢苏醒过来，开始拍打自己的翅膀。
这时候，顾客们纷纷围过来，想看个究竟。他们中有人提议放走这只鸟，也有人嚷嚷要宰掉这只鸟。有一个年轻人干脆从我手中抢走小鸟，便乐呵呵地说：真是天助我也，今晚我有下酒菜啦！也许是他这番话触犯了小鸟，小鸟便毫不客气地用自己的尖嘴壳啄他的手掌，他不得不松开手。我再次抱起它，抚摸着它，小鸟则用明亮的眼睛友好地看着我，期待着我对它的保护。
我也有此心愿，便大步流星走出迎宾商厦，准备让手中的鸟儿回归大自然。顾客们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便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看我如何行动。此时我心意已决，不管他们怎么想，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放走了手中的小鸟，小鸟落在树上歇息了一会儿，便缓慢地向前飞行。当时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害怕有人对小鸟实施追捕或做出不利的事，便毅然留下来守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见小鸟飞往天空真正获得自由后我才踏上归途。此刻，我内心的愧疚感渐渐减轻，我也尽了一份保护小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