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上诉人（原审原告）：重庆凯瑞测试装备有限公司，住所地重庆市北部新区金渝大道9号综合研发楼A座C栋。
法定代表人：蒙鸿波，该公司董事长兼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姚联春，重庆石松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罗江梅，重庆石松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知豆电动汽车技术集成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宁海县力洋镇储家山路1号。
法定代表人：鲍占永，该公司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孙乐，浙江合创（宁海）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重庆凯瑞测试装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瑞公司）因与被上诉人知豆电动汽车技术集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知豆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宁海县人民法院***********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8月5日立案后，依法适用第二审程序，由审判员独任审理。经阅卷并询问当事人，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凯瑞公司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支持凯瑞公司一审的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一审法院认定的部分事实不清。
一、一审庭审中凯瑞公司已经举示了凯瑞公司工作人员与知豆公司工作人员的微信聊天记录，以证明凯瑞公司在诉讼时效内主张了债权，已经发生诉讼时效中断的效力。凯瑞公司在一审中请求法院依职权调查核实，而一审法院在未查明案外人赵宏
远、案外人王慧群是否为知豆公司的员工或者有权代表的情况下，就认定本案已过诉讼时效；二、通过企查查平台可以看到，2019年10月29日宁海县人民法院出具相关司法文书，案外人知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进入破产预重整程序，受其影响，知豆各家关联公司（包括知豆公司）出现很大的人事变动，知豆公司该项目具体负责人出现变化也在情理之中；三、一审时凯瑞公司已经提供与王慧群、赵宏远的催收聊天记录。2019年10月9日凯瑞公司工作人员就开始与王慧群联系催收本案款项，其还要求提供收款银行账号和开户行信息。2019年11月11日又与赵宏远取得联系，其并未否定知豆公司工作人员的身份。之后赵宏远又收取了凯瑞公司的补充说明，且已经与知豆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汇报。
知豆公司辩称：一审判决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一、凯瑞公司与赵宏远沟通案涉项目的情况时，赵宏远已经明确提出自己不负责该项目，且因为自己并非知豆公司的员工，所以也不负责技术集成名下的任何项目，同时也告知凯瑞公司，案涉项目的对接人是案外人张行坤，并将张行坤的电话一并告知；而凯瑞公司与王慧群沟通时距离案涉项目结束已过近两年时间，王慧群并未参与该项目的任何工作，亦非该项目联络人。据此，凯瑞公司所说的“无法判断赵宏远、王慧群是否为被上诉人的员工”并不属实。凯瑞公司已经清楚知晓赵宏远、王慧群并非案涉项目的对接人，且已掌握具体对接人张行坤的联系方式，理应直接与张行坤沟通项目情况，但凯瑞公司在没有提供张行坤拒绝与其对接的证据前提下，继续与赵宏远、王慧群对接本项目，故不能视作赵宏远、王慧群为知豆公司的代
表人；二、知豆公司是一家具有独立经营资质的法人机构，具备完整的民事行为能力，拥有独立的财务系统和员工组织架构，依法对外承担完整的法律责任，与知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并无人员和财产方面的交叉混同，知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是否破产预重整与知豆公司并无直接关系，亦不会影响知豆公司名下项目的实际履行。凯瑞公司所称因为知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进入破产预重整而导致知豆公司人员变动的说法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并不属实。综上所述，凯瑞公司在具备与真正的项目对接人对接的条件下，却无正当理由拒绝对接，而是继续与不具备代表权的人员沟通，导致知豆公司无法接收凯瑞公司的请求，故不应视为凯瑞公司主张了债权并导致诉讼时效中断。综上，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凯瑞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知豆公司支付凯瑞公司货款570000元及迟延付款的资金占用损失（以570000元为基数，自2019年5月1日起按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至款项付清之日止）；2．判令诉讼费用由知豆公司负担。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17年4月25日，凯瑞公司、知豆公司签订《整车环境仓设备采购项目合同书》一份，约定合同总金额为5700000元，其中价款支付时间为：1．合同签字、盖章生效后10个工作日内，知豆公司以承兑汇票或现汇的形式向凯瑞公司支付合同总价的30％作为预付款；2．货物到达凯瑞公司后，凯瑞公司通知知豆公司前往验收，验收合格后（双方签署验收报告），知豆公司向凯瑞公司支付合同总价的40％；知豆公司付款后5日凯瑞公司发货至知豆公司指定地
点；3．凯瑞公司所提供产品终验收合格并提交双方签署的《终验收合格表》，且知豆公司收到凯瑞公司开具的合同总价100％增值税专用发票后10个工作日内，知豆公司支付合同总价的20％；4．自《终验收合格表》签署之日起十二个月后20个工作日内，知豆公司支付合同总价的10％。2017年12月25日，双方签署《设备安装调试预验收报告》，载明验收结论为“设备满足使用要求。根据领导确认，厂家提供水泵及安装配件，让步验收”，以及《关于整车道路环境仓及48寸底盘测功机安装调试验收问题项及整改项》，载明相关限期整改内容。凯瑞公司已开具全额发票。知豆公司分别于2017年6月2日支付1710000元、2017年7月21日支付2280000元、2018年1月16日支付1140000元。
一审法院认为：虽双方未签署《终验收合格表》，但双方于2017年12月25日签署的《设备安装调试预验收报告》载明的验收项目中除“供货范围和技术协议是否一致”外其余结论为合格，并且设备满足使用要求，而“供货范围和技术协议是否一致”载明需提供一台水泵及安装配件，最终确定由厂家提供水泵及安装配件、让步验收。知豆公司在2017年12月25日后支付了合同的第三期款项，即应在终验收合格后支付合同总价的20％，应视为双方已于2017年12月25日完成终验收。知豆公司认为系为了缓解凯瑞公司资金压力先行支付，缺乏事实依据，一审法院不予采信。因此，第四期款项的支付时间应为2019年1月23日前，凯瑞公司应在2022年1月22日前主张权利。凯瑞公司主张从终验收合格且整改完毕后开始计算，但未提供整改完毕时间的材料，也与双方约定不符，对
该主张，一审法院不予采信。凯瑞公司又主张在2019年11月已向知豆公司主张权利并提供聊天记录，但与“赵宏远”聊天记录中，“赵宏远”表示“我们已经统计过了，不过我是负责别的单位，你的应该也已经报给财务了”“具体我就不清楚了，我负责的其他单位，技术集成的没有交接给我”“宁海那边应该在处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凯瑞公司人员询问“这边能帮我问下我们这个项目是谁在跟么”；以及“赵宏远”提供收件地址为“江苏省南京市浦口区兰花路28号回字型2楼知豆采购部”；与“王慧群”聊天记录中，首次聊天是2019年10月9日，且该人员也并非《整车环境仓设备采购项目合同书》等材料中的联络人。一审法院认为，权利人向义务人提出履行请求才发生诉讼时效中断的效力，但从凯瑞公司提供的聊天记录中无法证明联络人为知豆公司公司员工或者有权代表知豆公司与凯瑞公司接洽款项支付等情形。综上，知豆公司主张此案已过诉讼时效，予以采纳；对凯瑞公司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据此，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第二款之规定，判决：驳回凯瑞公司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9500元，减半收取4750元，由凯瑞公司负担。
二审中，知豆公司未提交新证据。凯瑞公司向本院提供微信截图、企业信用信息公示报告及说明共一组，拟证明知豆公司、案外人南京知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均系案外人鲍文光控制的子公司，因此，在知豆公司出现经营困难时，原负责项目对接的员工赵慧群离职，离职后由其他子公司的员工接管处理
事务。南京知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的赵宏远并不是与知豆公司毫无相关的人员，是知豆相关母公司统一调配、协调各子公司业务的人员。同时南京知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还是知豆公司的质权人。赵宏远亦承认自己系南京知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的员工，其在王慧群离职后与王慧群进行了电话联系交接工作。凯瑞公司员工案外人张权与王慧群的联系中，王慧群亦明确今后工作已经交接给了赵宏远，让张权联系赵宏远，进而证明凯瑞公司在2019年11月对涉案的债权进行了催收，至起诉时未超过诉讼时效期间。知豆公司经质证认为，上述证明材料已过举证期限，且不属于二审新证据，凯瑞公司于询问当天提交，属于恶意；对于企业信用信息公示报告的真实性、合法性予以认可，但关联性不予认可。对于微信聊天记录，知豆公司认为，凯瑞公司的代理律师与赵宏远的聊天发生在赵宏远已经离职一年多后，赵宏远陈述的内容的真实性无法确认，不排除两人存在恶意串通的情况，且赵宏远自认并非知豆公司的员工，对案涉项目也不知情，故赵宏远的言行不能代表知豆公司。且王慧群并非知豆公司员工，即便其向凯瑞公司推荐了赵宏远，但不能认定赵宏远有权代表知豆公司。二审询问后，知豆公司根据本院要求在人民法院在线服务平台提交了案涉合同履行期间公司在册职工的社保参保记录，其中并无王慧群的参保记录。故结合已有的各方微信聊天记录及赵宏远非知豆公司员工的事实，本院经审查认为，知豆公司的质证意见成立。
据上，本院经审理对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二审争议焦点系凯瑞公司在主张涉案货款债权过程中是否发生诉讼时效中断情形。诉讼时效，是能够引起民
事法律关系发生变化的法律事实，是指权利人在一定期间内不行使权利，即在某种程度上丧失请求利益的时效制度。诉讼时效期间是权利人请求人民法院保护其民事权利的法定期限。在符合法律规定的条件下，可以中止、中断或延长。时效中断的事由包括：1．权利人向义务人提出履行请求；2．义务人同意履行义务；3．权利人提起诉讼或者申请仲裁；4．与提起诉讼或者申请仲裁具有同等效力的其他情形。本院认为，权利人既可以向义务人主张权利，也可以向其代理人主张权利。一旦提出履行请求，就表明权利人积极行使了权利，从而应当导致时效的中断。而提出履行请求的认定，应当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必须向义务人提出请求，可以采取书面或者口头等各种形式；二是权利人请求的意思表达须到达义务人。本案中，凯瑞公司主张其于2019年10月、11月就涉案货款问题前后和王慧群、赵宏远联系，即已履行了债权请求权，从而构成了时效中断。但从凯瑞公司员工和王慧群、赵宏远的微信聊天记录看，凯瑞公司催讨债权的对象限于王慧群、赵宏远，而王慧群、赵宏远均非知豆公司员工，两人均向凯瑞公司披露了涉案项目的对接人为张行坤，且知豆公司的住所地至今未变，但并无证据表明凯瑞公司为催讨货款与张行坤沟通联系，也未有证据证明凯瑞公司主张债权的意思表示已有效到达知豆公司。故此，凯瑞公司关于涉案债权诉讼时效中断的主张难以成立。
综上所述，凯瑞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9500元，由上诉人重庆凯瑞测试装备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员梅亚琴
二〇二二年十月十七日
书记员李军英
上海知豆电动车技术有限公司与达索系统股份有限公司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案 文章属性 •【案由】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 •【案号】（2018）沪民终429号 •【审理法院】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审理程序】二审 •【裁判时间】2018.12.29 裁判规则 在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过程中，侦查机关可以根据工作需要抽样取证。根据举重以明轻的法律解释方法，人民法院在办理侵犯知识产权民事案件中，可以根据案件审理需要抽样取证。一审法院根据被诉侵权人经营场所内存有计算机的实际情况，以一定的比例进行随机抽查并无不当。 正文 上海知豆电动车技术有限公司与达索系统股份有限公司侵害计算机软 件著作权纠纷案 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8）沪民终429号上诉人(原审被告)：上海知豆电动车技术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市嘉定区。
法定代表人：林赛丽，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陈永胜，男。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达索系统股份有限公司(DASSAULTSYSTEMES)，住所地法兰西共和国维拉库布莱维利兹78140区10街马塞尔达索 (10RueMarcelDassault78140Vélizy-Villacoublay,RépubliqueFran?aise)。 代表人：查尔斯·伯纳德·约瑟夫·马里耶(CHARLESBernardJosephMarie)，总经理兼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袁新忠，上海市凌云永然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陆惠锋，上海市凌云永然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原审被告)上海知豆电动车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知豆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原审原告)达索系统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达索公司)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一案，不服上海知产法院(2018)沪73民初81号民事判决，提起上诉。本院于2018年8月14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8年9月26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知豆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陈永胜，被上诉人达索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陆惠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人知豆公司上诉请求：原判赔偿金额过高，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事实和理由是：一、本案不具备惩罚性赔偿的适用基础，原审判决上诉人赔偿人民币900万元(以下币种均为人民币)缺乏法律依据。理由是上诉人未履行《和解协议》是因为承办员工出现异动和工作衔接疏漏所致，无侵权主观恶意；二、原判认定安装侵权软件的电脑为73台依据不足。理由是证据保全时只抽取了其中15台进行检验，这种以点及面的推算不合理，且这种推算方式涉及重大利益，未经上诉人单位确认，效力存在瑕疵；三、原判法定赔偿金额超过50万元的最高限额，不符合法律规定；且涉案软件仅用于看图、修图等设计环节，对于上诉人获利的贡献率不会超过20％；四、原审法院不顾上诉人商业声誉，直播庭审，先入为主，提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