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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现代性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现代性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现代性

简论沈从文对湘西现代化的文学描述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是作家面对纷繁扰攘的都市,在对故乡的回忆和想象中,建构的一个艺术世界。这个世界宁谧、优美、自然、生气蓬勃,往往被人称颂为一曲田园牧歌、一首乡土抒情诗。

其实,“湘西世界”是一个富含更深意义的世界,它置身于现代文明大环境下,不会是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沈从文曾经感叹到:“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背后隐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背后隐藏的热情却忽略了。”沈从文清醒地认识到湘西社会处处呈现着人性美却又充满着苦难而又无法摆脱命运阴影的社会现实。他的文学描述,记录了这片古老土地的现代化之路以及现代化的影响,充满了一种哀婉的悲伤的情绪。沈从文敏锐的意识到“充满诗歌光辉和意义”的湘西在现代化浪潮中劫数难逃,痛心于传统的美好人性的消失。从某种程度上说,湘西现代化的文学描述不仅仅是湘西的,而且也是全中国的。

沈从文关于湘西现代化的文学描述可以分为二个部分:

一、物质层面的文学描述

(一)日常生活用品:洋货即先进

湘西现代化的表现首先体现在日常生活用品的“洋化”,对此,沈从文写道:“所谓时髦青年,只能给人痛苦印象,假若是个公子哥儿,衣襟上必插两支自来水笔,手腕上带个白金手表,稍有太阳,便赶忙戴上大黑眼镜,表示知道爱重目光,衣冠必十分入时,材料且异常讲究。特别长处是会吹口琴、唱京戏,闭目吸大炮台或三五字香烟,能在呼吸间辨别出牌号优劣。玩扑克时会十多种花样。既有钱而无知,大白天有时还拿个大电筒或极小手电筒,因为牌号新光亮足即可满足主有者莫大虚荣,并俨然可将社会地位提高。他若是个普通学生,有点思想,必以能读什么前进书店出的政治经济小册子,知道文坛消息名人轶事或体育明星为已足。”1

在这里,自来水笔、太阳镜、口琴、手电筒等,都是非常“现代化”的东西,也都是“洋货”,这些洋货反映了一种地位,它表明了现代化的权威和先进。于是自来水笔代替了毛笔,手电筒代替了煤油灯,人们开始接受这些物品,实际上是在接受这些物品背后的西方文化。

(二)现代交通与生产工具:现代化之初的可笑和茫然

交通工具和生产机器最能体现生活的现代化转变。沈从文在《长河——有事总不免麻烦》1同上p64

中写道:“老水手说,‘好看的倒多咧。汉口水码头泊的火龙船,有四层楼,放号筒时比老水牛叫声还响,开动机器一天走八百里路,坐万千人,真好看!’夭夭笑了起来,‘哈哈,我说黄鹤楼,你有四层楼。我说‘看翻船’,你有火龙船。满满,我且问你,火龙船会不会翻?’乡下人习惯称轮船为龙船,老水手被封住了嘴,一时间回答不来,也不免好笑。因为他想起本地常见的‘旱龙船’,条案大小一个木架子,敬奉有红黑人头的傩公傩母,一个人扛起来三山五岳游去,上面还悬系百十个命大孩子的寄名符,照传说拜寄傩公傩母做干儿子,方能长命富贵。这旱龙船才真是一条龙!”2

文中提到的龙船就是轮船。轮船是新时代的交通工具,人们对其有着好奇和怀疑的态度,甚至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是自己的东西才是“真是一条龙”,虽然如此,但人们还是愿意接受新事物,愿意去尝试新的东西。

湘西出产桐油,但是桐油都是靠牛力在压榨,生产效率当然比不上机器,如果没有机器的到来,这些作坊还是能持久的生存下去。现代生产方式已经进入,逐步改变原始的生产方式。沈从文在《长河摘橘子——黑中俏和枣子脸》中说:“凡是原来油坊的老板,掌捶、管榨、烧火看锅子、蒸料包料,以及一切杂项工人和拉石碾子的大黄牯牛,一律取消资格,全用机器来代替。”

乡下人还是无知识的,总以为这油业公司一成立,一定是机器黄牛来作事,省城里派来办事的人,就整天只在旁边抱着个膀子看西洋景,起初那些开作坊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厂的建立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挑战和淘汰,不明白这对于他们事业有何不利,只觉得一切用机器,实在十分可笑。他们虽然模糊地意识到“机器”是个异常厉害的东西,但始终认为榨油不是机器人和机器黄牛办得了的。但是,这些现代的东西根本不可阻挡,于是那些原来的作坊就会失去优势甚至是不能开办,势必会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就像文中长顺说的:“前天我听会长说,辰州地方又要办那个机器油坊了。办成功他们开张发财,我们这地方可该歪,怕不有二三十处油坊,都得关门大吉!”。因为自家油坊会倒闭而使家里的生活条件发生改变,从此他们失去赖以生存的小作坊,他们的生活会从此因谋生方式的改变而改变。

(三)道路与道路规范:新生活的表征与改变

小说《长河买橘子》中写道:“公路局正在沿河岸做码头,拉船夫服务,挑土扛石头,用的人很多。只怕一停下来又耽搁事情,所以还是向上开。所有船只都来了,正在后面一点上滩。”沈从文在《湘西散记》中记载桃源地方已有公路,直达号称湘西咽喉的常德,每日

2沈从文精选集【A】.沈从文.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p26

都有八九辆新式载客汽车,按照一定时刻在公路上奔驰,距离常德约九十里,票价是一元零。现代交通工具的使用,使得现代化的风气更能深入湘西腹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在所谓的“新生活”的影响下,有些生活习惯开始被新的规定改变。《长河》就写道:“常德府街道放得宽宽的,走路再不会手拐子撞你撞我。大街上人走路都挺起胸脯,好象见人就要打架神气。学生也厉害,放学天都拿了木棍子在街上站岗,十来丈远一个,对人说:走左边,走左边”“常德府近来大街上走路,已经一点不儿戏,每逢一定日子,街上各段都有荷枪的兵士,枪口上插上小小红旗绿旗,写明“行人靠左”。一走错了就要受干涉。礼拜天各学校中的童子军也一齐出发,手持齐眉棍拦路,教育上街市民,取缔衣装不整齐的行路人。衙门机关学堂里的人要守规矩,划船的一上岸进城也要守规矩。”3

“常德既是个水码头,整千整万的水手来来去去,照例必入城观构光,办点零用货物,到得城中后,忙得这些乡下人真不知如何是好。出城后来到码头边,许多人仿佛才算得救,恢复了自由。”4

对于行路习惯自由的乡下人来说,如此规范行走有点难,但是对于这样的规矩还是照做。这很可能就是因为人们对于新生活很新奇,而这种新奇正是现代生活的表征,也表明了现代化生活的不可阻挡。新的生活规则就是在这些日常生活点滴中逐步渗透,而沈从文也善于从这些生活细节中抓出时代改变的特征,对现代生活进行了表面的同时也是深入的描述。

(四)新学校和新学生:教育改变未来

旧式学堂的废除和新式学校的诞生,那是沈从文小时候的事情,在《从文自传》中,沈从文不无深情地说:“民三左右地方新式小学成立,民四我进了新式小学……半年后家中母亲相信了一个亲戚的建议,以为应从城内第二级小学换到城外第一小学……”。母亲能相信城外小学好,说明了湘西当初的教育风气,他们认为城内没有城外好,现代的比旧式的好,孩子要有好的前途就应该接受接受现代教育,现代教育也意味着好的教育。

有新学校就有新学生,尤其是女学生的出现,更是一个新鲜现象。沈从文在《萧萧》中说,人们一提到女学生就觉得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女学生没有辫子,留下个鹌鹑尾巴,像个尼姑又不完全像,穿的衣服像洋人又不是洋人………”5这些女学生就是桃源县的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她们曾经在五四运动时期要求男女平等,最先要求男女同校的,并且都得到了实现。沈从文从新学校和新学生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在他的笔下,对此注入了

3沈从文精选集【A】.沈从文.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p83

4同上p57

5同上p79

深厚的感情。

(五)码头:湘西现代化的缩影

码头是湘西最现代的地方,所以,现代化的影响在这里集中体现,也集中反映了沈从文对现代化的反思和批判。

在《边城》中,码头的形象还是美好的淳朴的,在码头上,“也有商人落脚的客店,坐镇不动的理发馆。此外饭店、杂货铺、油行、盐栈、花衣庄,莫不各有一种地位,装点了这条河街。还有卖船上檀木活车、竹缆与锅罐铺子,介绍水手职业吃码头饭的人家。”6相比而言,那些现代化的码头简直就是罪恶的“集中营”,沈从文这样写道:“住在码头街上的,除了几个在庄头号上的江西籍坐庄人,和税关上的办事员司,其余多是作小生意人,这些人卖饭食供人吃喝,卖鸦片烟,麻醉人灵魂也毁坏人身体,卖下体,解除穿上人疲乏,同时传播文明人所流行的淋病和梅毒。食物中害天花死去的小猪肉,发臭的牛内脏,这还算是大荤。鸦片烟多标明云土川土,其实还只是本地货,加上一半用南瓜肉皮等物熬炼而成的料子,至于身体买卖的交易,妇女们40岁以上还有机会参加这种生活斗争。”7虽然都是在做生意,但是,生意已经从杂货铺,油行,盐栈,花衣裳为主,转变为卖鸦片,买下体盛行,人们印象中的繁华美好的景象,在沈从文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躯空壳,里面已经腐烂。

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鸦片。沈从文在《滕回生堂今昔》中回忆他的寄父除了算命卖卜以外,原来还是个出名草头医生,他把铺子开设在一城热闹中心的东门桥头上,字号名“滕回生堂”。那是“昔”,滕回生堂是救死扶伤的卖药的地方,充满着生的气息;至于“今”,更多的是充满着死的气息。

文章写沈从文回到凤凰后就赶着去看他的干爹和他的滕回生堂,想看看药铺周围的那些炮仗铺、盐号、屠户案桌、成衣铺和理发馆是否还在,让他失望的是儿时记忆中的滕回生堂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买专治腹痛的‘一点白’”,也就是鸦片,曾经的干爹干妈已经去世,一个儿子在做禁烟局长,有出息,买了30亩地,成了地主。

沈从文写道:“我问他这桥上铺子为什么都改成了住家户。他就告我,这桥上一共有十家烟馆,十家烟馆里还有三家可以买黄吗啡。此外又还有五家卖烟具的杂货铺。”8“一出铺子到城边时,我就碰一个烟帮过身。两连护送兵各背了本地制最新半自动步枪,人马成一个长长队伍,共约三百二十余担黑货,全是从贵州来的。”

6沈从文精选集【A】.沈从文.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p20

7王珞《沈从文——评说八十年》.【M】.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 p67

8王珞《沈从文——评说八十年》.【M】.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 p50

也就是说,以前的运输团队帮派,现在运输的都是烟土,这说明了流淌在湘西的健康的色彩正消失远去。传入湘西码头的“现代文明”不过是些点缀文明的奢侈品的输入,上等纸烟和各种罐头在各阶层之间广泛消费,而抽象的东西,不过是流行政治中的公文八股和交际世俗,对于湘西曾经不了解文明的实质,茫然的在文明中衰退。沈从文在中最后悲哀地写道:“我原本预备第二天过河边为这长桥摄一个影留个纪念,一看到桥墩,想起二十七年前那钵罂粟花,且同时想起目前那十家烟馆三家烟具店,这桥头的今昔情形,把我照相的勇气同兴味全失去了。”9这种“今昔”对照最能反映出作家对现代化湘西的忧伤与沉痛之情,而他的笔触只是紧紧地抓住“码头”这一典型的现代化场所进行反映。

二、精神层面的文学描述

在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民风醇、环境美、人性善,处处充满着田园情调,洋溢着牧歌气息,简直就是一个现代版的桃花源。或者也可以说,这个艺术的“湘西世界”几乎成了作家躲避或者抗拒现代化的精神庇护所。

沈从文1934年重回湘西后所写的作品,就不断打破牧歌式的故乡印记,内心的疑虑与困惑也不断加深,深刻地忧虑现代化带来的人性堕落和不可挽回。同时,作家主要通过人性堕落来反映湘西现代化的影响,这种影响也是沈从文的中年忧郁的文学描述。

(一)爱情的现代化印记:不可避免的物质诱惑

沈从文1934年之前的作品,着力体现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青年男女可以为爱情不计名利,不计得失,但是在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下,爱情这种纯美的感情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在《龙朱》中,女子认为爱情是“抓出自己的心,放在爱人的面前,方法不是钱、不是貌、不是门阀,也不是假装的一切,只真实热情的歌”。《月下小景》中,男子用歌声去追求一种“不要牛,不要马,不要果园,不要田土,不要狐皮褂子同虎皮坐褥”的爱情。这样的排除了世俗利欲的爱,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动人心魂。这些都是“爱情现代化”之前的美好回忆。

但是,在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中,湘西人就逐渐丧失了爱情的纯朴,或者说,沈从文对于爱情的文学描述已经开始转向。

在《媚金豹子与那羊》中,沈从文认为:“地方的好习惯早已消灭了,民族的热情也下降了,湘西女人也慢慢的像汉族女人,把爱情移到牛羊金银虚名虚事上来了,‘爱情’的地位显然是已经堕落,美的歌声与美的身体同样被其它物质战胜为无用的东西了”。10在小说中,

9沈从文精选集【A】.沈从文.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p46

10沈从文精选集【A】.沈从文.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p70

阿金想讨女人,那是一个寡妇。地保为他着想,怕美妇人娶回家会肇祸,一定拦着他多想一天。阿金只好答应,百无聊赖去了赌场,不久囊中已空,也不须去媒人家了。后来,美妇人跟远方一个绸商走了。一个因输掉了钱觉得没有本钱去娶,一个跟有钱人家走了。也就是说,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些妇女的眼睛已经开始飘向金钱,牛马,而不是两个人拥有的感情,那些纯真的爱情已经被吞噬掉了。

在《边城》中,翠翠的爱情也存在物质的阻碍。小说写旁人议论二老婚事时,将碾坊与渡船分别指代有碾坊作陪嫁的团总女儿和以摆渡为生的翠翠,以物来衡量婚姻的好坏,给纯属感性领域的爱情增加了现实意味。这与沈从文早期作品中爱情至上的地位相比,完美人性在现代价值观念面前显得脆弱无比,这得不说是沈从文对现实的无奈,从而反映在作品中。金介甫认为:“《边城》总的来说是写人类灵魂的相互孤立。”这种相互孤立反映在“爱情现代化”中,真是惊心动魄。

(二)性爱:美好情欲的沦丧与败坏

性爱在沈的小说中体现得淋漓精致,有一种纯洁的美好与纯粹。在小说《雨后》中,四狗和女伴以天为被,以地为褥,毫无拘束地唱响生命欢歌。他们“听一切大小虫子的鸣叫,听晾干了翅膀的炸蛾各处飞,听树叶上的雨点向地下跳跃,听在傍近身边一个人的心坪抨跳,全是诗”。自然的本能和人的本能,自然界的生命形式与人的生命形式,实现了诗一般的交流与交融。《柏子》中的水手柏子,白天爬桅杆唱歌,不知疲倦,到夜里,还依然不知疲倦,刚刚泊岸,便冒雨朝着河街小楼跑去,与相好的女人幽会。强壮的柏子“粗鲁得同一只小公牛一样”,将一月储蓄的精力全倾之于女人的身上,生命的伟力在酣畅的性爱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旅店》和《野店》中的年轻女主人,一旦情欲复活,便感到需要“一种力,一种圆满健全的而又带有顽固的攻击,主动大胆地与宿客会意野合,了却性爱的心意。”这种性爱,是一种原始的,自然的,前现代的美好情欲,也是作家年轻生命的飞扬与纯洁表达。

但是,这种原始的性爱并没有持续下去,或者说,正在逐步消失。现代化把人们莫可名状地卷在一起,逐步而快速地清除古老的原始的状态,把人从自然状态拽入现代状态中。沈从文记录了这一变化。在《丈夫》中,乡下夫妇视女子出卖身体为“名分不失,利益存在”的“极平常的事”。所以丈夫把新婚妻子送到河船上“做生意”,两性关系就已商品化。码头上的妓女,就算是已经到40多岁了也还是在做生意。而“文明世界”的各种性病,也自然附加在了这片土地上,情欲已经不可避免地败坏。

同样是写“欢场”上的女子,《柏子》就要纯粹得多。小说中的女人对柏子真心喜欢,对于这些各自都寂寞的人来说,有着一夜而产生的感情,临走的时候会喊着关切的话语,虽

然也需要一些物品用于交换,但是,那是水手们极其乐意给予的。这种前后描述的文学转变,反映了作家对现代化社会的反思和批判。

(三)民风的转变:一个时代转身的叹息

曾经最为沈从文骄傲的是湘西美好的人性和纯朴的民风,但是,在他后期的文学描述中,作家开始有意识地描写湘西世风的残忍与丑陋。《长河·题记中》这样写道:“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那点堕落的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的一种唯利庸俗人生观。敬鬼神畏天命的迷信固然已经被常识所摧毁,然而做人时的义利取舍是非辨别也随同泯灭了。”他笔下的故乡不再是那么简单而宁静了,波澜在他笔下渐渐翻腾。原来小说背景中的一丝苍凉和无奈,现在变成了触目可及的堕落与冲突。

在小说《贵生》中,那个勤快后生有点木讷,还有点迷信。当他正在设想等杂货铺老板女儿金凤过了十八岁克夫关口再提亲的时候,地主五爷已经把金凤纳了妾。他放火烧了杂货铺,烧了自己的房子,失踪了。这里依然是从前描写湘西故事的笔墨,讲的故事却不大相同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和人的冲突出现了。

更加明显的是《雪晴》,小说写凤凰县西部一个矿区里满、田两个家族间的一场血腥世仇,文中出现的故事也是不属于完美的“边城美”的风格。巧秀的母亲是个年轻寡妇,和一个打虎匠相好。巧秀妈没有萧萧那样的幸运,她被对她图谋不轨的族祖和族人捉住,沉了潭,打虎匠也被砍了双脚。巧秀被外村满家收养到了十七岁,跟着一个会吹唢呐的中寨人五哥跑了。田家和满家不和,扣下了护送烟贩子的高枧的冬生,想敲诈几个钱。满家的大儿子团防大队长奉命来剿匪。相持之下,劫匪窘迫,五哥偷偷放了怀孕的巧秀和冬生,劫匪内部随之内讧,自相残杀而终。

这是沈从文流血最多的小说。原来湘西小说中优美的人性也只在收养巧秀的满家老太太和坚忍的冬生妈身上有所保留,更多的则是乡村中懵懂的野蛮和暴力,以及新时代追逐利益带来的恶行。在《雪晴》中,沈从文没有追索外来世界对乡村道德败坏的影响,也即没有强迫当地人废弃传统道德,也没有树立坏的榜样。鸦片买卖也是当地人干的,小丑式的县长用清乡名义剥削村民,但是县长也是本地人。这表明腐化已经深入到社会内部,时代即将发生大的转变,而沈从文的小说不过是这个大转变的一声叹息。

三、沈从文对现代化下湘西的忧虑及湘西衰变原因

沈从文对于人性的思考是趋于理性化的,一方面他肯定了湘西古朴的人性美,尤其是存在于下层人民身上的美好品质,另一方面湘西在现代文明整体包围之下,人性中的凝固缺少应变能力也是沈从文所为之忧虑的,沈从文对湘西的认识有了进一步的深化。抛开了来自意识深处的民族依恋情结,以独到敏锐的思想在作品中诠释出湘西世界深藏的先天不足和致命的弱点。在现代化得冲击下,民族衰退表现渐渐的显现出来,而湘西人性中的凝固保守和在现代文明攻势下人性的堕落让沈从文忧心不己,沈从文痛心于湘西的衰变,体现在“衰”字上。“现代”二字所到之处,处处是金钱崇拜,道德失范庸俗的人生观像瘟疫一般流行,在现代性的裹挟下,乡下人所固有的质朴、淳厚、淡泊的美德日渐丧失,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对于物质上的追求都变得世俗、功利,甚至是惟利是图了,他看到表面上的进步却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农村社会中所保有的那点正真素朴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他感到非常痛心。

沈从文对于湘西逐渐现代化过程中的“世故化”的倾向感到痛心的同时,他也假设,如果一种可怕的庸俗实际主义,正在这个社会各组织各阶层间普遍流行,腐蚀我们多数人做人的良心,做人的理想;且在同时把许多人都有形无形地市侩化。社会中优秀分子的一部分,他们所梦想,所希望的,也都只是糊口混日子了事,毫无一种较高的情感,更缺少用这情感去追求一个美丽而伟大的道德原则的勇气时,我们这个民族应当怎么办?沈从文用这种思考表达了他对于现代化过程中人性堕落的忧虑和反思,值得今天的我们一再思考。

在忧虑现代化带来的人性堕落的恶果的同时,沈从文也认识到了历史的前进是不可阻挡的。“虽生活与自然相契,若不想法改造,却将不免与自然同一命运,被另一种强悍有训练的外来者征服制驭,终于衰亡消灭。”由于湘西特定的相对封闭的地域特征,使它为更具有原始色彩的自然人性的生存提供了可能,湘西在短时间内经历了由原始传统向现代文明的过渡,使湘西成为多种文化共存的地区,而各种文化之间的冲突也较其它地区更为明显,湘西纯朴人性也经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从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中,人们在精神观念上引进了现代性。但是在实质中人们只看到了些文明表面肤浅的金钱物欲。在现代化的强烈冲击下,湘西社会原来的价值信仰“礼崩乐坏”,这个才是导致湘西衰变的的主要原因。

不管是哪种原因,湘西的改变的是肯定的,“变”也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现代明的不可阻挡,传统湘西向现代湘西的转变是历史的必然,另一方面随着现代文明入侵,人性的堕落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也是不可逃避或者逆转的,因为时代的前进,文明的到来,势必会将那些单纯心灵的,拥有没有美好纯朴人性的湘西人们改变,他们在突然转变的状态下想要获得自己欲望里的东西,欺骗、偷窃、厮杀等就会在这个时候一一出现。

从《边城》看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美

从《边城》看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美 杨如虎 内容摘要:沈从文对“人与自然契合”的湘西世界的自然美、风物美和人性美进行了热情洋溢的歌颂,极力追求一种古朴宁静的乡村文化景观。他在作品中构筑的那个的“湘西世界”,触及了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中积淀的“天人合一”的理想社会的原型,满足了时代补偿性调节的需要,因此震撼了人们的灵魂,使其作品获得了不朽的艺术魅力。然而,湘西世界究竟是怎样的?确实有那么美吗?或许,作者把这里写的如此之美,如此和平,正是想要反衬出湘西的不和平。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人性;自然 在沈从文笔下,湘西是一个独特、多姿多彩的理想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寄托了他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甚至有学者说沈从文的主要文学贡献是用小说、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1]他在古老的生活节奏和情调中,塑造了一系列不带社会阶级烙印的自然人,讴歌人生的自然性,自由性以及自得其乐的人生境界,沈从文力图表现一种本于自然、回归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审美理想。这些都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进一步分析。 一、《边城》中淳朴的人性之美 说起《边城》,老船夫、翠翠、天保、傩送……一连窜的名字在我的脑海中泛起涟漪。很平凡的一些人,很平常的一些事,却勾勒出了理想中湘西之美的美好蓝图。 老船夫世故如松,刚强如石,人生沧桑,生活磨难并不曾损蚀他们的淳朴,那么忠厚善良,慈爱可亲是我们古老民族传统美德的集中体现。沈从文把人性的“爱”与“美”体现在了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身上,他在沈从文笔下是“善”的化身。老船夫是边城世界里的公仆,五十年如一日,在溪水中为来来往往的客人摆渡,渡头属公家所有,过渡的人本不必出钱。但辛苦了这老人,心中总是不安,临下船时总要抓一把铜钱掷在船板上,留给祖孙俩零用。老船夫则是坚决不允,依然塞到那人手里。有时却实在情不过,便用这钱买来茶叶和草烟,为往来过客义务烧茶、递烟,招待他们。有时他在渡口遇到熟人,常常直接请到家中喝酒,有时去城里,别人想尝他的酒,他就把酒葫芦递上让人家痛痛快快喝个够。因此,他颇受众乡亲的尊重,他“一到河街上,且一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一些粽子与其他一些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的划船人的一点‘敬意’”。[2]老船夫质朴憨厚、侠义心肠、慷慨大方、善待乡亲。“从不思索自己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3]只是把渡船看成是自己的天职,任劳任怨。“静静地,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4] 老人死后,令人感动的是曾对老人因误会而略有怨气的船总顺顺竟能捐弃前嫌帮助料理老人的后事,还派杨马兵照顾翠翠以后的生活。小说中的人物从老船夫到船总

沈从文作品中的湘西世界

湘西:沈从文的精神故乡 ——读沈从文作品有感 474166 河南省邓州市元庄二初中王光海 [内容摘要] 任何作家都处在一定的客观环境和文化氛围里。作家要展开自己的创作,离不开对一定地域空间与背景文化的借助与依托。在成长的过程中,环境和文化中的一切都会影响着作家思想意识的形成,由此,作家敏感的心灵也不断地获得对所处环境和文化的认同。作家性格、心理、气质、观念赖以形成和文学空间得以生成的精神上或地域上的本土,对作家创作的启示是非常广泛的,文章以沈从文作品中的湘西世界为例进行阐述,藉以探讨湘西本土文化对沈从文创作的启示和影响。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本土湘西世界“人性小庙”“乡下人” 作家赖他得以成长的地域范围、文化环境而构筑自己独特的文学世界,这在古今中外都是司空见惯的文学现象。文学反映作家的创作理想决定了他要受制于作家的思想感情、价值取向、人生理想和生存体验。任何一个作家,无论他是现实的还是浪漫的,现代的还是后现代的,无论他是写客体世界的还是心灵世界,总离不开他生活的历史、心灵的痕迹、思维的回音,离不开沉浸在他灵魂中的那种文化氛围耳濡目染的影响。 作家要将某种创作意图赋以文本的形式,首先要面对的是空间的选择与背景的设定。在这种构建中,作家充分发挥主体精神对该地文化环境的同化作用,他们一般借助某个现实地方的各种成分作为载体,加入自己的观念重新提炼、组合与塑造,形成一个似是而非的地方,他们与现实中的原地相似相交而无法重叠。现实故土对作家影响甚深的某个地方往往会成为作家的精神家园,诱使他在作品中一次次执着地“还乡”,将故土文化带入自己的作品中,久而久之,成了他创作的恒常背景。典型的如本文要论及的湘西本土之于沈从文。另外,沪港洋场之于张爱玲,浙东越地之于鲁迅,湖北黄梅故乡和京西城郊世界之于废名,河南果园城世界之于芦焚,北京城根篱下世界之于萧乾,苏北高邮地区之于汪曾祺,葛川江之于李杭育,约克纳帕塔法之于福克纳,都是生动的例证。 一、沈从文赖以生存的湘西世界 1、“乡下人”的沈从文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汉血统,出生于湖南凤凰县一个封建行伍之家,系清王朝提督沈宏富之孙。自幼聪颖顽皮,依恋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而经常逃学,甘心忍受小学老师和父母的责罚。1918年加入敌方军队,任上士司书,驻守辰州(沅陵)及沅水流域诸县,其间曾一度离军任屠宰税征收员。青少年时代,他走遍湘、

浅析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建构与呈现[1]

发表时间:2010-10-27 来源:《魅力中国》年月第期供稿作者:管青青 摘要:沈从文地湘西世界地建构,有他内在地乡村经历,但不可忽略地是他从边地踏上都会后,在都市大社会里生存所面临地种种外部环境.从沈从文地湘西世界里,可以明显地看出呈现在其中地田园牧歌图景地存在;尽管这种牧歌情调式地梦幻化地湘西世界使人如痴如醉,但深入研究其作品,还可以挖掘出湘西世界地非抒情、非梦幻地一面.同时,沈从文地湘西世界也是随着作者对社会新地体验与认识而有所调整和强化地.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建构呈现 沈从文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个性独特而又声誉卓著地小说家,他作为作家地道路是极为独特又颇具传奇色彩地.他是从一个“边地军人”蜕变为“都市文人”地,这种经历在现代文坛上几乎是独一无二地,并且这种独一无二地人生体验也是他创作地源泉所在.成为作家地沈从文善于用抒情化地笔调与手法来构建其独特地“心与梦地世界”,并以此著称.沈从文对于这个“心与梦地世界”——湘西世界有着很深地眷恋与牵系,这种强烈地情愫来自于旧有地乡村经历、都市地现实挤压和文坛上地政治斗争与流派分歧地影响,以致于沈从文逐步地将这个世界当成了抵抗甚至改造都市文明地寄托和理想.当然,这种寄托和理想也随着沈从文对现实地认识而逐步地调整和改变,我们探寻沈从文地湘西世界就应研读出体现在他作品中地这种心路轨迹变化地过程.在探寻之前,应先明确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地形成要素. 一、自身地乡村经历和外部地都会冲击地结合——湘西世界地建构 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地形成,一个因素自然是他自身地乡村经历,另一个重要地因素就是当他从边地踏上都市社会时地种种外部环境,而这二者地结合则形成了沈从文笔下地湘西世界.二者如何建构而成我们眼前地湘西世界则是笔者所要探寻地内容. 当年这个湘西青年刚踏进北京最初地几年里,所经历地生活中地巨大磨难与心理上地强烈冲击和摇撼,是一般人难以承受和想象地,多年后地沈从文也不大愿轻易地掀开这令人倍感辛酸地一页,他地自传也只写到他初抵北京城为止就是证明.因为他面对眼前地现实世界,这个外部都市社会带给他这样一个外省乡下人地是压抑、拒绝、金钱地挤压和人间地冷漠.如果说,物质上地贫乏与生活上地艰辛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但在一个以人们对于物质财富地占有程度作为对人衡量地基本尺度和标记地都市社会里,那经常所受到地或轻或重地心理、精神与人格上地压抑、屈辱和打击,才是更为刻骨铭心、没齿难忘地.所以对于一个决心在文字上寻找出路地青年沈从文来说,除了现实生存上地种种无奈,屈辱与自卑地体验以外,其实也在思考着如何看待那份与自己血肉相连地边地人生感受,以及这份感受与当时中国文坛流行主张及审美倾向之间地关系.尤为庆幸地是,当时中国文坛刚刚结束“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久,已呈现出一种多元竞争,多元并存地局面,这使得沈从文在文坛上有了自己地一席之地,即可以对湘西边地城乡生活进行温情地追怀与诗意地展现,这就有别于鲁迅及其乡土文学作家群那样地对于乡村社会中人与风俗地整体性批判、抨击与拒绝,沈从文体现在作品中地是一种于微笑中藏着哀痛,平实中夹杂着忧郁地情绪.他地梦幻化地湘西世界是一个不在眼前却又充满诗情画意地纯粹属于过去地回忆世界,他以此当作他眼中都市现实地一个替代性补偿品,一个逃离现实地精神避难所,就这样沈从文从过去地边地经验和内心地世界中去寻觅和构筑另一种天地和另一种人间.在他独特地梦幻化地世界里不仅仅只充满着艺术幻化地美,也有着寻求人性和使人性复归地思想基调,这就与五四以来新文学中要求个性解放和人道主义传统地主张一脉相承,这也就与当时文坛主流思想有着紧密地联系,从而使得自己拥有文坛地一方天空.湘西这块神奇地土地,正是通过沈从文把自身地乡村经历和外部现实世界地体验相结合后所诞生地一系列地文学作品,呈现给世人一个无比淳朴地、自由地、满溢着生命力地王国.对于这样一个美地艺术幻化地世界里,自然有其独特地意境,笔

湘西世界

论沈从文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21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而在对沈从文进行深入的阐释与研究中,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无疑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重心。具体而言,对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认识呈现出几种这样的态势。建国前,人们多注重肯定其湘西世界所特有的朴质自然、和谐优美的人生情趣与牧歌风味。同时,也注意到湘西世界所具有的意义和价值。建国后到新时期,其湘西世界与沈从文整个创作一块归于另类而湮没无闻。新时期以来,随着沈从文热的悄然而起,人们对“湘西”的认识与理解、阐释与发掘则呈现出多元丰富,不断深入的状态。首先,是沈从文创作中“湘西”与都市相对而在的意义与价值的发现。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作为国内第一部对沈从文创作进行系统研究的专著,就将湘西作为与“沉落的都市”而对立存在的“生命多方的乡村世界”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对沈从文创作的总体框架和基本特点做了整体性的把握,并充分认识到了“湘西”世界构成的复杂性与丰富性。他认为,那里不仅“跃动着的原始生命活力”,而且呈现了“与世沉浮的乡村灵魂”;不仅悲悯着“巨压下的性格变异”的苦难,而且也在积极地“向生命的神性凝目”。同时,凌宇还从广阔的文化背景与生存视阈中,对湘西世界中所独有的苗族文化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特殊语境中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进行了发掘与精辟的分析。与对沈从文文学创作中“湘西世界”的生活构成进行分析不同,文学评论.1986年第6期中赵园的《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不仅将“湘西世界”予以特别抽取,将其视为一种文学现象,而且对其“湘西世界”所具有的独特的文化意义与审美价值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分析。认为“湘西世界”呈现出三个层面的意义与价值:一是“展示着健全的生命形态的湘西”,二是“体现着文化批判倾向的湘西”,三是“包含着重建民族的愿望的湘西”。论述有着独特的价值理念与较为完整的层次体系,但这只是对其可能价值的一种静态分析与共时性审视,对其可能的负面因子与其演变的具体进程缺乏应有的把握。随后,对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优美、健康、自然,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进行论述的文章不计其数,或说其中的人性人情之美,或说其中的风俗民情之美,或叙述其中的自然风光之美,但从其所达到的深度与所涉及的层面来看,都无法超越上述两者所进行的建构。与对沈从文进行整体的共时态把握不同,王晓明把沈从文文体的变化与其创作心态进行了一种历时性把握,认为文体的变化源自创作主体心态的变化。与之相应,“湘西世界”也呈现出一种变化的状态。并认为以1935年为界,前期以散文笔调歌咏纯朴的湘西风情,后期牧歌情调则被现实阴影所代替。文章极富新意,但却并未将湘西世界作为考察的重心,虽然提到,但湘西世界只是文体的辅证而已,难于游离其应有的主旨作纵深的分析。 1990年代以来,人们对“湘西世界”的关注在前一时期研究的整体框架内不断填充和丰富。具体来看,有四种不同的走向:一是从主体的创作心理出发去分

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以《边城为例》

论沈从文小说中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例 摘要 《边城》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边城》看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间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湘西世界

目录 一、引言 (1)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1) 三、沈从文的湘西民间社会 (3) 四、沈从文的湘西精神世界 (5) 五、结论 (7) 参考文献 (8)

一、引言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字崇文,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沈从文作为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其文学作品《边城》《湘西》《从文自传》等,在国内外有重大的影响。作品被译成日本、美国、英国、前苏联等四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并被美国、日本、韩国、英国等十多个国家或地区选进大学课本,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候选人。 小说《边城》作为沈从文的代表作品之一,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小说《边城》分析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间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从徐志摩、苏雪林、刘西渭的赞叹激赏到郭沫若、巴人、冯乃超等人的批判;从京派重镇、文学天才的肯定与褒扬,到建国后文学史上一个有代表性的反动文艺思想家的否定与批判;从海外研究的悄然兴起,到新时期以来国内研究的蓬勃发展。其所呈现的不仅是学界对沈从文理解与认识的几度变迁,也是现代文学的研究话语、理论的基础,到认识视野、研究范式不断更迭衍变的投影。 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己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从政治上为沈从文平反、对其创作方法进行辨析,到正面阐释沈从文自然人性的价值与意义等问题进行思考;从对沈从文的生平与创作进行全面、整体把握,到发掘其置身于苗汉、中西、传统与现代文化语境中所具有的文化意蕴;从其叙事、语言、文体等层面探讨其文学在现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存在,到关注其与音乐、美术等其他艺术门类之间的联系;从其创作所具有的独特的生命意识、文学理想,到其与西方文学文化观念以及具体作家创作之间关系的探讨;从其他独特的生命意识与文化特性,到对其作为思想家身份的新的开掘,从对其文集的整理与出版,到对其佚文遗稿的考订与校勘等等。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提到沈从文其人,人们最先想起的大概就是“湘西”和“边城”。“边城”这个静静的词,已经和“沈从文”三个字紧密相联而不可分了。虽然沈从文的世界并不止于此,但他的灵魂恐怕永远安居在边城中。司马长风这样评价《边城》:“《边城》仅约七万字,连起来像一首长诗,又像是二十一幅彩画连成的画卷。这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她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文坛的代表作。”可见《边城》在沈从文作品中的特殊地位。

沈从文“湘西世界”的接受研究

沈从文“湘西世界”的接受研究 杜昆 内容提要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在建国后长期被主流话语忽略和批判,后来随着“沈从文热”在海内外升温, “湘西世界”逐渐成为瞩目和神往的对象。这个世界是否“桃源”的争论经历了一个由否定到肯定的过程。“桃源”情结是沈从文和读者共有的,是人类对理想家园的追寻和期待。审美经验沟通了作者和读者, “湘西世界”成了沈从文和读者自我救赎和抵抗异化的虚拟天地。 关键词湘西世界;桃源情结;审美经验 构筑在水边的“湘西世界”是沈从文和读者群共同推崇和倾心的,是他创作中最富有诗意和魅力的部分。它充分展示出沈从文杰出的叙事和想象能力,形成了中国现代文学中独特的文学—文化景观。可以说, “湘西世界”和沈从文彼此成就了对方。沈从文作品的接受研究中,“湘西世界”的接受自然是考察的重点。本文试图勾勒建国后以《边城》为主体的“湘西世界”几个层面上的接受变迁,分析其成因和蕴涵,并探讨审美经验的摆渡作用。 一、批判和忽略 除了在1957 年出版了一本小说选集,沈从文在建国后和他的创作就销声匿迹,与此相照应的是文学史教材上对他近30 年的批判和挞伐。如王瑶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稿》、丁易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略》、刘绶松的《中国新文学史初稿》、林志浩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等,论及沈从文时, “大家一致认为沈从文是一个反动作家,其理论是反动的,其作品也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批判时基本上“以述代作”,立论依据主要是郭沫若、茅盾等左翼领导人的权威性檄文[1 ] 。近30 年的文学史教材对沈的批判受左的影响越来越深,注重阶级分析和政治定 “为时代所决定的文性,以点概面,因人废言,对作家文艺思想的讨伐和清算,代替了创作批评。 学史的‘生产方式’,显然会制约和影响某一时期文学史写作的普遍性思维与结构”,“这些文学史大同小异,都在构造一种新的知识体系,并且已经顺利纳入当时的教学与学术的生产体制,在消费过程中发生实际影响,影响着人们对文学经典、历史与传统的理解,甚至影响着人们的阅读方式。”[2 ] 文学史的生产难以摆脱“苏联模式”的影响,反映出当时的接受氛围与价值取向是多么浮躁和急功近利。文学史制约着读者的期待视野从而影响着人们的阅读方式和范围,这就造成了许多青年学生认为沈从文是一个反动作家,甚至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小说家。对沈从文文艺思想批判的同时,文学史家有意对沈从文的作品冷落和忽略。上述几部教材,除了王瑶外,对20世纪30 年代颇有影响的《从文自传》和《边城》都避而不谈,噤若寒蝉。相比之下,王瑶对沈作品的简要介绍和分析,对沈文文艺特色的肯定便显得难能可贵了。王瑶认为沈从文的小说是“多以趣味为中心的日常琐事⋯⋯他有意藉着湘西、黔边等陌生地方的神秘性来鼓吹一种原始性的野的力量。他笔下的人物都是只有一个轮廓。有人说他是‘文体作家’,就是说他的作品只有文字是优美的;其实他也有要表现的思想,那就是对‘城市人’的嘲笑和对原始力量的歌颂[3 ] 。这些论断,显然揭示了富有神秘性和浪漫情调的湘西是沈从文表现思想的凭借,指出了湘西之于沈从文的重要性,行文间流露出对作品判断的敏锐和文学史家“较真”的勇气。遗憾的是,后继的文学史一直局限在批判和清算的格局中,对作品的有意忽略造成了沈从文研究的凝固和空白。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和其它众多作品一样,湮没在历史寂寞的角落里。 诚然,被批判和忽略不是沈从文一个人的遭遇,但沈从文及其作品的命运无疑具有典范性。曾作为名家的这种接受情况至少说明了一个时代的审美趣味是多么偏狭和顽固。而时间,我们错

“湘西世界”:沈从文笔下的一个现代神话

“湘西世界”:沈从文笔下的一个现 代神话 【内容提要】 沈从文采取反复叙事的方法,构筑了神话 化的“湘西世界”。实际上,“湘西世界”是针对现代人审美精神的丧失,人生的散文化,而籍神话的形式,为现代人找寻生存依据的一个审美世界。沈从文在这个审美的“湘西世界”中,旨在用无功利的“爱”来表达神话世界的纯度,向现代人敞明生存的意义。 【关键词】神话;审美;现代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作者面对纷繁 扰攘的都市,在对故乡的回忆和想象中,建构的一个艺术世界。这个“湘西世界”宁谧、优美、自然、生气蓬勃,往往被人称颂为一曲田园牧歌、一首乡土抒情诗。其实,“湘西世界”是一个富含更深厚意义的世界,是沈从文在神之解体的时代为生存失去依持 的现代人找寻的一个现代神话。

一 神我们是看不见的,然而,我们处处都看见神一样的东西,而且最先、最重要的,是在一个明智的人的心中,在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作品的深处见出它。[1]我们在沈从文的“湘西世界”见到的“神“,首先显现在《龙朱》、《凤子》、《神巫之爱》、《媚金豹子与那羊》、《月下小景》等一系列关于湘西少数民族的古老传说的作品中。在这些小说里,有关湘西的巫术宗教、人物传奇、奇风异俗,无不深深的烙着神话的印迹,赋予了“湘西世界”神话特质,使人感受到湘西民族的高贵神性。上述奇幻的故事,让我们在显在的层面上见到了“湘西世界”的神性,而在“湘西世界”的深处,还藏匿着一种隐在的神话因子,那就是时间。 时间是神话世界的真正核心。卡西尔指出:从基本意义上来讲,神话一词体现的不是空间观而是纯粹的时间观。它表示借以看待世界整体的一个独特的时间“侧面”。神是由时间构成的,只有借助于时间,神才从无数非人格的自然力量中被选择出来,成为独立

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例,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 摘要:在沈从文所构筑起来的湘西世界中,作为乡土文学的代表作,《边城》在人物的塑造及审美艺术特色上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沈从文所营造的自然与人性,风情与风俗完美结合的意境,他用深沉厚重的文字,传达出了一份可贵的对于整个民族的悲天悯人的情怀。通过对翠翠、爷爷、天保两兄弟的健康、美好人性的描写来表达湘西世界的人性美,又对湘西百姓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来表达湘西世界的人情美,及其与人合一的自然之景的描绘了一片自然美。下面我们就从这三方面来进一步分析他作品中的“湘西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湘西世界 T 正文: 一、湘西世界的概述 本文以《边城》为主体的“湘西世界”几个层面上的接受变迁,分析其成因和蕴涵.沈从文在1926年至1928年的早期创作中,主要结集有《鸭子》、《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合集》,《蜜柑》、《好管闲事的人》、《老实人》、《雨后及其它》、《呆官日记》、《阿丽思中国游记》等,是

其稚嫩的习作阶段。30、40年代是其创作成熟丰收的阶段,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神巫之爱》、《旅店及其它》、《石子船》、《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如蕤集》等。其中《柏子》(1928)是他成名的第一篇小说。这些湘西题材的小说中,人物遍及社会多个层面,有船夫、水手、妓女、军人、老板、杂役等等。他对小说独特的设计与追求,他的对湘西边地这个“蛮荒世界”的展示,当时就影响了很多读者,作者本人也成为进京文学青年拜访的首选。其中的优秀之作,还被国外的译者翻译介绍。鲁迅在同美国记者斯诺谈话中,称其为最好的中国小说家之一。他所构建的“湘西世界”里,统治一切的是自然,不是道德也不是法律。湘西人民所具有的“神性”响彻着嘹亮的呼声,这个世界人性的完美(包括商人、吊脚楼的妓女及泊船的水手)、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忠贞和至死不喻、生命的健康和自由,纯纯跃然于纸上。而这些精彩感人的人性描写,有很多是通过性爱这一内容来呈现的。这类以《边城》为代表。 沈从文曾说过“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的石头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建筑,这种庙里供奉的是人性。”人性是他的“湘西世界”的基础。他的关于人的改造的思想,是最基本、最富于积极意义的思想。他在“湘西世界”中寄寓的,经由城市世界与湘西世界的反复对照而显示的改造民族性格的思想,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基本主题之一。对湘西世界由衷的赞美和歌颂直接体现了沈从文对于人性理想的追求,也间接体现了他的迫切

浅谈湘西世界的和谐美-以《边城》为例

·文艺之窗· 182 浅谈湘西世界的和谐美——以《边城》为例 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马元学区瓦沟教学点 王玉凤 【摘要】作为一个善于描写湘西风情的作家,沈从文通过自己细腻的笔触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湘西世界,并且在自己的作品中也加入了人性的光辉,揭示了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相处之道,是文学作品中少有的佳作。 【关键词】小说 沈从文 和谐美 沈从文如此了解湘西农村,是因为湘西农村就是他的出生地,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沈从文长期以来一直喜爱的精神世界。在沈从文的小说中我们常常见到这样的描述,说湘西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而是一个人神合一、人们自由自在的世界,古老的生活习惯一直被保存下来,人们在这个世外桃源中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在他的观点中,湘西世界一直处于人类社会之外,在这个小小的王国里,不仅充满了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关系,同时也包涵这野性美。 湘西世界绿水青山,如同童话里的梦境世界,各种传说在这里交汇,这里饱含着创作诗歌、戏剧的天才,任何一个有想法的作家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自己创作的源泉。湘西居住着大量的苗族,苗族是我国56个民族之一,聚居在湘西的苗族受到了青山绿水的影响,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独特的苗族文化。作为一个知足常乐、乐天安命的民族,湘西苗族在湘西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的生长着。从小受到楚地神巫文化的熏陶,湘西苗族自治区一直怡然自得的生活着。这正是沈从文小说中“天人合一”理念的来源,可以说湘西世界的生活方式赋予了沈从文作品独特的魅力。 1 对湘西风俗的和谐美描写 为了进一步表达湘西的风俗习惯,沈从文行文的时候一般习惯于结合大自然进行表达,描写生活的美好、世界的和谐。很多时候,湘西的各种风俗习惯一直代表着沈从文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向往,也是沈从文作品中牧歌情调的主要来源。沈从文这样的表达方式与他的生活是分不开的,他出生在湖南湘西凤凰县,作为苗家文化中十分著名的地方,凤凰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喜爱。曾经有一位新西兰老人,在凤凰生活了长达60年的时间,认为凤凰是中国最美的地方,这种评价也是很多人对凤凰的第一印象。确实,作为湖南湘西苗族自治区中的一朵鲜花,凤凰代表了最美好的湘西文化,是苗族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窗口。确实,湘西凤凰风景宜人,但是对于沈从文来说,他心目中最美好的世界并不是和湘西一模一样的。沈从文理想中的湘西自然风景更加美丽,丝毫不掺一点的杂质,尤其是翠绿的青山和平静的水。在《边城》一文当中,沈从文就对家乡的百河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湘西村落中蜿蜒流淌过的小河古时候被称作酉水,现在的人们则称之为白河。白河在上游与沅水交汇,两条河流汇集在一起经过湘西。此时的白河由于携带了大量的泥沙,已经变得有些许浑浊,仿佛刚从山顶下留下来的泉水一样。假如沿着白河流经之地直线向上追溯,河流逐渐变清澈,河水在阳光下可以直接看到河底的泥沙与石子。河流中生活着数量种类不等的鱼类,这些鱼儿在水中怡然自得地游来游去,仿佛在蓝天中游泳。河流两岸是高低不平的山峰,山上植被颇为茂密,除了常见的松树、白桦、枫树以外,还有大量的细竹,一年四季河流两岸的山峰都处于绿色的海洋之中。在河流与山峦之间,生活着湘西人家。这些人近水而居,往往挑选景色优美的地方落地生根,以至于在湘西,只要是有桃花的地方就有人家。到了夏天,湘西人则喜爱穿五颜六色的衣物。直到秋冬,整个湘西的生活状态都十分怡然自得。来湘西游玩的旅客,只要内心保持对景物、对诗歌、对世界的热爱,就能在湘西这个美丽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落脚之处,因为湘西永远不会让人感到单调与无聊,湘西永远有让人惊喜的地方,可能在下一个拐角处,就能看到令人惊奇的景色。只要看了沈从文对湘西的描写,任何人都会对这个地方无比的向往。 2 对湘西景物、人的和谐美描写 湘西的茶峒山,灵动大气,是沈从文寻找写作素材的天堂。包括小河、小舟、码头、吊脚楼、苗族姑娘等在内的景物与人物,都是湘西的一部分,每种景物之间都有一定的联系,不同的景物之间也透露出湘西独特的美感。在这样的环境中,沈从文磨练出了一套描写自然风景的技巧,并且善于将自己的写作目的贯彻到景物的描写中。一首诗,可能只有30个字左右,但是短短的几十个字却能给读者描绘出一幅广阔的画卷,真正的作者善于在短小精炼的作品中表达自己对祖国美好河山的感情,也善于通过几句话就调动起读者的共鸣。这一点在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也体现的淋漓尽致,通过描写几棵树、几朵花、几条河流,就能将湘西的魅力展现在读者眼前。而生活在如此美丽的环境中的湘西人,更是这片土地如此吸引人的原因之一。由于语言表达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因此沈从文转而从其他的方面来提升作品的吸引力,通过营造作品中的意境来提升作品的吸引力。沈从文的创作来自于他对湘西的了解,来自于他对生活对世界的爱,这也是沈从文的作品如此受到我们喜爱的原因之一。 为了准确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沈从文对作品已经的描写是十分在意的,并且总结出了一套描写意境的独特的方法。人物的一颦一簇都被他赋予了更多的意义,而人物的性格也直接体现在与周围环境的互动中。沈从文很善于通过描写周围的景色来衬托人物的情绪变化。例如在《边城》一文中,沈从文往往将作品中的人物放置到绿水青山当中,通过描写美好的自然环境以及人心中美好的感情来体现湘西生活的美好,着力展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爷爷与孙女之间的关系就在小溪、灯塔之间维系着,两者的命运也在湘西美好的环境中升华成独特的情感。沈从文的作品善于将人与环境牵扯在一起,这也是他的作品吸引人的地方。 3 结语 为什么沈从文的作品如此受到我们的推崇与喜爱呢?这与他独特的描写方式是分不开的,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具有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感,人的生命与湘西世界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正是湘西的魅力所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也是近些年来我们追求的极致。一个好的作品,其文章内描写的意境是十分重要的,能够直接引导出想要表达的最深层次的感情,并且反过来又加强对景描写。展现了沈从文作品中奇特却又充满野性的魅力。 【参考文献】 [1]刘颖慧,张文东.《边城》的传奇叙事——兼论沈从文小说叙事的“中国经验”[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2):131-135 [2]张保华.融汇中西颂新“神”:论沈从文边城世界的“意识形态”[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1):177-180 [3]闫晓昀.论《边城》的意象选择及其叙事功能[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66-72

悲与美的结合——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

收稿日期:2012-04-22作者简介:赵洋洋(1988 ),女,汉族,河南信阳人,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201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与中外文化。 2012年9月第31卷第9期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M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ep.2012Vol.31No.9 悲与美的结合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 赵洋洋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北碚400715) 摘要: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独特而宁谧,神圣而浪漫,浸润着颇具原始风味的淡淡忧伤。这里有秀美的 山水,有古朴的民风,有悲,亦有美。作家为我们展示的这个世界与其他作家笔下的湘西迥然不同。这种不同与他的人生经历和人生感悟密切相关,本文从意识领域简单探寻蕴含沈老特殊人生经历和感悟的湘西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人生经历;湘西世界;悲与美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12x (2012)09-0058-03 很少有作家能够像沈从文那样如此执著于构筑 一个田园牧歌式的乌托邦,他笔下的湘西世界唯美而浪漫,宁谧而神圣,即使是描绘血腥、屠戮也常常是以波澜不惊的基调。他的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个性独特,富有张力的人物形象,或纯洁灵秀如《边城》中的翠翠,或天性不羁如《虎雏》中的小士 兵, 或热情温和如《雪》中的远房姑母。边城美丽的自然风光更是神秘而安详。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作者气质与灵魂的投射,这种独特的气质和灵魂与其独特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密不可分。多舛的人生经历孕育了他那种悲悯和博大的情怀,而这种情怀自然而然地投射在字里行间,从而形成了湘西世界耐人寻味的悲与美。 一、湘西世界古朴、灵动的美 1923年夏天,满怀对新世界的憧憬,沈从文从 湘西走进了北京,从祖国的边地走向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都市,在这里,浮华和奢靡代替了纯朴与自然,城乡文化的冲突在他的心中形成了极大的落差,他以乡下人的眼光审视着这个文明的中心,一切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这让他变得惶恐,敏感,无所适从。除了经济上的困难,他还饱受着精神上的压抑,他孤独惶恐地栖息在小角落里,对周围的势利做派日益不满,而同时一种思乡的恋情也油然而生。 那澄澈的河水、青翠的山峦、那老少无欺的淳 朴,自生自灭的自在状态召唤着他,于是,他把那份纯朴温情的思念诉诸笔端,用文字的方式来诉说对家乡的热爱,勾勒出拥有朴素情感、单纯观念,牧歌性环境的湘西世界。 (一)山水之美生性天真烂漫的沈从文从小便表现出了对自然的热爱,他屡屡逃离课堂去习读凤凰城内外由自然和人事写成的那本大书。他到“日光下去认识这大千世界微妙的光、稀奇的色、以及万江白物的动 静”,[1]4这种独特的人生教育,使他对自然万物特别倾心。 今天,我们从沈从文的作品中看到他性格中的 那种热烈奔放, 富于幻想的成分,即是深受家乡美丽的自然山水和古朴淳厚的民风民俗熏陶的结果。因为这种成长过程中的熏陶,就萌生出了对诗情画意特别敏感的特质。故此,一切情绪性的印象都能迅速地打动他,各种声音都能强烈地刺激他。 “这里小河两岸全是如此美丽动人,我画的出 它的轮廓, 但声音,颜色,光,可永远无本领画出了。……这种时节两边岸上还是绿树青山,水则透明如无物,小船用两个人拉着,便在这种清水里向上滑 行,水底全是各色各样的石子……” [2]136 这是在一次归乡的途中,沈老无比欣喜地在给远在北京的妻子的信中描绘了置身于船上所见的两 岸美丽的湘西风景。安静的绿水青山、 清澈透明的· 85·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毕业论文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姓名:张少祺 学号:201001654546 学习中心:运城 专业: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郭敏 二〇一二年一月

毕业论文承诺书 提示:根据北京语言大学网络教育学院论文写作的规定,如发现论文有抄袭、网上下载、请人代写等情况,毕业论文一律不及格。同时取消学士学位申请资格。毕业论文不及格者,可申请重写一次,并按重修缴纳费用。 本人承诺:本人已经了解北京语言大学的毕业论文写作的有关规定;本人的论文是在指导教师指导下独立完成的研究成果。整篇论文除了文中已注明出处或引用的内容外,绝没有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对本论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注明。 签名:张少祺日期:2012.1.19

北京语言大学 本科生毕业论文评阅书 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学生姓名学号所在院系专业国籍(留学 生)张少祺201001654546 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郭敏 指导教师意见评语: 成绩: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评阅人意见评语: 成绩: 评阅人签字:日期:年月日 教务处制

北京语言大学 本科生毕业论文指导记录表 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学生姓名国籍(留学生)所在院系专业入学时间 张少祺汉语言文学 2010.3 指导教师姓名郭敏指导教师职称/学历 指导时间指导地点 第一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二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第三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四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五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教务处制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与贾平凹的商州世界比较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与贾平凹的商州世界比较摘要: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不同时代的作家,用不同的方式在各自文学创作中再现了故乡的风土人情,表达了他们对人生的独特感受,寄托了他们的审美理想。本文从乡土题材、现代文明与传统观念的冲突、构建精神世界的?理想家园?这三个方面入手,阐述笔者对两位大家乡土题材创作的一些粗浅认识。 关键词:沈从文;贾平凹;湘西世界;商州世界; 同社会、文化的历史发展一样,文学的发展也往往呈现出惊人的相似之处,尤其是在那些具有共同审美追求的作家笔下,不难发现他们所共有的相当深刻的心灵的?默契?。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不同时代的作家分别以各自细腻的笔触再现了故乡的风土人情,把对自然的描绘,人性情感的刻画,以及对乡土文化的展示结合在一起,表达了他们对人生的独特感受,寄托了他们的审美理想。 一、乡土题材 乡土,是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素质之根本,抓住乡土,也就抓住了一种文化存在的根基。在沈从文与贾平凹这两位作家的创作中,他们都自觉地选取了乡土题材。沈从文在1931年写的《申辰闲话》里曾对自己的创作拟定了一个宏大的计划,其中之一是要为他的湘西写出?故乡的民族性与风俗及特殊组织。?事实也证明他的作品中写的最多最有魅力的是有关湘西的那一部分。贾平凹对故乡的追忆和迷恋并不亚于沈从文。他说:?慰籍这个灵魂安宁的,在其漫长的二十年里是门前那重重叠叠的山石和明月,这是我那时读得有滋味的两本好书,好多人情事态的妙事都是从那获得的。山石和明月一直影响我的生活,在我舞笔弄墨、挤在文学这个小道上,它又在左右我的创作。?[1]他的?商州系列?,浸润着对故土的感情,是系念故土的感情流泻。 沈从文的家乡?凤凰?地处湘西沅水流域,是湘、川、鄂、黔四省的交界,土家、苗、侗等少数民族聚居区。凤凰县城坐落在湘黔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间,位于沅水上游的沱江之畔,襟山带水,小巧玲珑,是个苗汉杂处的小小县城。窄窄的街巷,清一色的石板路,房屋大都是砖木结构,青瓦玄墙,还有那相传是由巢居演变而来的吊脚楼,显得极为古朴。这里的自然景物特别美

浅析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建构与呈现

浅析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建构与呈现 发表时间:2010-10-27 来源:《魅力中国》2010年5月第3期供稿作者:管青青 摘要:沈从文的湘西世界的建构,有他内在的乡村经历,但不可忽略的是他从边地踏上都会后,在都市大社会里生存所面临的种种外部环境。从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里,可以明显的看出呈现在其中的田园牧歌图景的存在;尽管这种牧歌情调式的梦幻化的湘西世界使人如痴如醉,但深入研究其作品,还可以挖掘出湘西世界的非抒情、非梦幻的一面。同时,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也是随着作者对社会新的体验与认识而有所调整和强化的。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建构呈现 沈从文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个性独特而又声誉卓著的小说家,他作为作家的道路是极为独特又颇具传奇色彩的。他是从一个“边地军人”蜕变为“都市文人”的,这种经历在现代文坛上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并且这种独一无二的人生体验也是他创作的源泉所在。成为作家的沈从文善于用抒情化的笔调与手法来构建其独特的“心与梦的世界”,并以此著称。沈从文对于这个“心与梦的世界”——湘西世界有着很深的眷恋与牵系,这种强烈的情愫来自于旧有的乡村经历、都市的现实挤压和文坛上的政治斗争与流派分歧的影响,以致于沈从文逐步地将这个世界当成了抵抗甚至改造都市文明的寄托和理想。当然,这种寄托和理想也随着沈从文对现实的认识而逐步的调整和改变,我们探寻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就应研读出体现在他作品中的这种心路轨迹变化的过程。在探寻之前,应先明确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形成要素。 一、自身的乡村经历和外部的都会冲击的结合——湘西世界的建构 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形成,一个因素自然是他自身的乡村经历,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当他从边地踏上都市社会时的种种外部环境,而这二者的结合则形成了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二者如何建构而成我们眼前的湘西世界则是笔者所要探寻的内容。 当年这个湘西青年刚踏进北京最初的几年里,所经历的生活中的巨大磨难与心理上的强烈冲击和摇撼,是一般人难以承受和想象的,多年后的沈从文也不大愿轻易的掀开这令人倍感辛酸的一页,他的自传也只写到他初抵北京城为止就是证明。因为他面对眼前的现实世界,这个外部都市社会带给他这样一个外省乡下人的是压抑、拒绝、金钱的挤压和人间的冷漠。如果说,物质上的贫乏与生活上的艰辛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但在一个以人们对于物质财富的占有程度作为对人衡量的基本尺度和标记的都市社会里,那经常所受到的或轻或重的心理、精神与人格上的压抑、屈辱和打击,才是更为刻骨铭心、没齿难忘的。所以对于一个决心在文字上寻找出路的青年沈从文来说,除了现实生存上的种种无奈,屈辱与自卑的体验以外,其实也在思考着如何看待那份与自己血肉相连的边地人生感受,以及这份感受与当时中国文坛流行主张及审美倾向之间的关系。尤为庆幸的是,当时中国文坛刚刚结束“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久,已呈现出一种多元竞争,多元并存的局面,这使得沈从文在文坛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即可以对湘西边地城乡生活进行温情的追怀与诗意的展现,这就有别于鲁迅及其乡土文学作家群那样的对于乡村社会中人与风俗的整体性批判、抨击与拒绝,沈从文体现在作品中的是一种于微笑中藏着哀痛,平实中夹杂着忧郁的情绪。他的梦幻化的湘西世界是一个不在眼前却又充满诗情画意的纯粹属于过去的回忆世界,他以此当作他眼中都市现实的一个替代性补偿品,一个逃离现实的精神避难所,就这样沈从文从过去的边地经验和内心的世界中去寻觅和构筑另一种天地和另一种人间。在他独特的梦幻化的世界里不仅仅只充满着艺术幻化的美,也有着寻求人性和使人性复归的思想基调,这就与五四以来新文学中要求个性解放和人道主义传统的主张一脉相承,这也就与当时文坛主流思想有着紧密的联系,从而使得自己拥有文坛的一方天空。湘西这块神奇的土地,正是通过沈从文把自身的乡村经历和外部现实世界的体验相结合后所诞生的一系列的文学作品,呈现给世人一个无比淳朴的、自由

沈从文小说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小说的湘西世界 摘要新世纪初,在中国新一代领导的带领下,我国经济取得了飞速的发展。树立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深入人心。在国富民强,四海平静的今天,探索和研究先贤们的智慧,感悟沈从文先生的“人与自然契合”的湘西世界,感悟其自然美,人物美,人性美。或者说感悟其古朴宁静的乡村文化景观,自然和谐的理想社会,对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伟大处和堕落处”,对当下的“和谐社会”的建设,会有一定的启示。基于此,本文拟通过对小说中的湘西世界的观照,探寻其超越时空的艺术生命力的内在基因。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和谐社会原型人性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的一生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叱咤风云的英雄业绩可以描述,也没有什么急剧的思想飞跃,他的主要文学贡献就是用小说,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世界——“湘西世界”。以其“和谐自然”的社会理想,震撼了人们的灵魂,使其作品获得了不朽的艺术魅力。 沈从文作品所描述爱和美的人生里面寓意着他内心对理想人生的执着追求,他虽然对乡村古老的素朴人性美十分向往,但又感到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罕见,他怀着困惑和矛盾注视着这些变化,城市文明侵蚀农村,庄孔不入,从物质生活习俗到精神生活状态,以至爱情婚姻家庭,却受其巨大影响,沈从文目睹物质文明给人们带来的精神堕落,这种堕落精神侵入到农村,破坏着千百年农民所以的淳朴、质朴、善良、正直等人性美。沈从文写道:“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

那点正直素朴人性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带来唯实唯利使得人与人之间得关系,再也不能像建自然经济下得农村那样带有素朴色彩了。沈从文凝目于城市文明对农村素朴人生得变化,因而他自然而然把不满行和谴责转向造成这种现象得文明城市。但他也清醒地看到现代文明地不可抗拒。它深入到了社会地各个细胞,与遥远地湘西保持着若即若离地对峙态度,这也只能使他在某种程度上对人类文明地向前发展持首肯意见。另一方面他不得不很伤感地看到湘西在受到文明冲击时人性地某些裂变。民族原有地优秀品格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对普遍存在于农村地这种严酷现实不足以旁观者地姿态,注视这苦涩地人生地幕幕图景,他善良敏锐地内心也发出对现实地强烈忿,他实在不愿意屡屡见到人性在社会经济地压力下使精神地内部和外部都严重崩溃裂变。他要使人性的灵魂得以复苏,使人心的纯美得以张扬。让人的尊严得以恢复,因而他用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来塑造民族的灵魂。 那就表现为他与湘西世界积淀的文化的遇合,表现为对“自然和谐”理想社会的。所谓“自然和谐”,即天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而不相密”。它强调人与自然的统一性,认为人与自然不应该相互隔绝,相互敌对,而是能够并且应该彼此相互渗透,和谐统一的。其实,这种“和谐”的社会理想,在中国起源很早。汉代董仲舒宣称:“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合一,天人合一也。”强调天人和谐道家经典有“道法自然”,古语有“窥天地之奥妙,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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