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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受戒赏析

汪曾祺受戒赏析
汪曾祺受戒赏析

汪曾祺《受戒》赏析

一、创作背景

《受戒》,这是作家汪曾祺十七岁那年,抗战爆发时,避难到了一个小寺庙里住了几个月的亲身经历与感受,最早曾以《庙与僧》为题在上海《大公报》发表,1980年才重新写成了《受戒》。两部作品比较后发现,两小说都有“回忆”的特点,但相隔了近三十五年,作家对往事的回忆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小说风格也完全不同。《庙与僧》严格说来,只是《受戒》的创作素材,作家对人生的理解,还停留在好奇阶段,并无成熟的见解。经过几十年的发酵,才酿成醇美清新的《受戒》。

二、创作目的

汪曾祺把《受戒》当成一个梦来写,因为这是一个永远已逝的梦,也是梦想。这是作家创作《受戒》的目的,表面上写小明子与小英子的初恋,实际上还有更丰富的内涵,那就是他们的初恋中所表现出来的清纯、和谐,小明子的聪明能干,小英子的活泼大方,他们对戒律的藐视,他们旺盛的生命力,而所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经过几十年新生活的改造,已不复存在。于是,表面上欢快的《受戒》,便包含了作家的隐痛,表面上的初恋题材,表现的却是作家对纯朴人性的歌颂与对理想生活的渴望。

三、小说特征

1、回忆性特点

汪曾祺小说的“回忆性特点”既是作家生活经历、创作经历使然,又是他对小说创作的观念使然。选择表现旧生活,并不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是“美学情感的需要”。

《受戒》中的小明子正是作家当初在避难寺庙里所见的小和尚,同时,又有作家自己少年时的影子,比如作品开始写小明子出家路上对沿路店铺的好奇,尤其是小明子朦胧的初恋,都融进了作家自己的感受。小明子出家时十三岁,四年后受戒时十七岁时,汪曾祺十七岁时也正经历着初恋,和善而儒雅的汪父(汪曾祺曾说“多年父子成兄弟”),还在他写情书时给他出谋划策。而小说中的小英子,也有现实生活的影子,甚至也有作家自己的影子,比如小英子的父母和善能干,勤俭持家,一家人过着殷实的生活,这与汪曾祺家的生活情景非常相似。汪曾祺非常愿意始终像小英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像小英子那样开朗活泼,但世事不如意,他又是男性,因此,只能抱着“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有点女性化,这种不争也是无奈的,因此,他的小说中多有这种不争而忍耐的人物形象。

因此,《受戒》其实就是作家对普通人的生活与命运的理解,是对自己渴望的生活的描述,是对自由而淳朴的人性的歌颂。汪曾祺所理解的真正的生活是,它是命定的,正如小明子命定要出家当和尚,庄稼人命定要为收成与一日三餐一年忙到头,但人可以不完全受制于命定,可以把种种对生活的戒律抛开,因为人是有创造力的,有情感的,正是创造力与情感,使人创造了风俗,而这种风俗就是对命定的抵抗。汪曾祺之所以喜爱旧生活,正因为旧生活中有这种风俗,而“移风易俗”的新生活,把全部的风俗都扫荡尽了。风俗不仅是仪式,更是当地民众的生活观念与生活形态,破坏了风俗,也就破坏了当地的生活。

2、风俗化特征

大量的风俗描写是汪曾祺小说散文化的一个主要特征。汪曾祺曾说:“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抒情诗。”而风俗主要保存在民间社会。散文化小说的一个基本特点是抒情性,但不是通过主观的直抒胸臆的方式抒情,正是通过对田园牧歌般的风俗的描写,营造意境,类似“借景抒情”。汪曾祺的小说中的写景,主要就是对风俗的描写。

《受戒》中描写荸荠庵的布局、小英子家的布局、善因寺,以及这些环境中的种种人物、行状的描写等等,这并非是与小说主线无关的闲笔,而是相当有关的,是人物生活的环境与背景,是主要人物性格与故事情节的补充。作者曾说,“气氛即人物”,因为没有这样的气氛,

便没有这样的人物。倘若没有荸荠庵与庵里和尚生活的介绍,明子的性格就会显得凭空而来,如果没有小英子家那样的家庭气氛,小英子活泼开朗的性格便也不真实。如果没有庵赵庄那种不受戒律约束的整体生活背景,小英子与明子之间无拘无束清纯自然的初恋也就失去了依据。因此,写庵里的和尚与他们的生活,如写三师父的种种行状,就完全与明子有关,写石桥、三师父,也就是在写明海。

对善因寺的描写,是汪曾祺小说风俗风情描写的一个典型例子,从中可以了解汪曾祺小说“宋人笔记”的风格。在此,风俗风情描写与人物的关系,作者用“蜻蜓点水”的笔法一笔带过:善因寺显然不同于“荸荠庵”,它给人一种压抑,但小英子无疑具有大无畏的精神,在那么庄严肃穆的地方,她依然大喊大叫,象征着不受羁绊的人类自然天性,象征着在自然田园中生长生活的自然之子蓬勃的生命力。当然,联系到作者自己的坎坷经历,小英子也可视作是作者的化身,汪曾祺多想在厄运、坎坷面前像小英子那么无惧无畏,保持旺盛的生命本色,可惜,汪曾祺只能在梦中、文本中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是作家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对现实委婉无奈的控诉。

3、结构特点

小说开篇先用两句大白话简单把明子引出,马上转而写环境:庵赵庄与荸荠庵。但作家又非平铺直叙一路写来,而是有穿插,有倒叙。按正常叙述顺序,开头这句“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应出现在小说的中间部分:先交待明海出家经过和经历,出家四年后,现在要“受戒”了。但如果依次行文,小说叙述就缺乏一波三折的韵味,显得平铺直叙。现在从中间起笔,仿佛作者要讲的是明海出家四年后的故事,其实,出家四年中的经历倒是叙述重点,四年后的“受戒”是小说的画龙点睛之笔,是高潮也是尾声,其所以是高潮,正因有前面足够的铺垫,也与小说首句起笔有关。这句起笔既是开篇,定下小说回忆中的回忆的格调,又是全文的“起承转合”之句,避免了行文的呆板。仅一句大白话,却调节了作品气氛,包含了作品结构,蕴含着作品的主旨,是全文的文眼与中枢,其匠心独运,非大家手笔不办。

在小说的整个叙事结构中,明海的出家是经线,是主干,主干被切成明海出家四年后的两段,先叙前半段,主要从明海的眼里看庵里的和尚生活;再叙后半段,明海受戒,这也是小说中惟一详细叙述的事件。两段过渡极其自然。主要的纬线有两条,一条是庵里的和尚生活,一条是小英子一家的生活。这两种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如和尚也杀生,不过多了一道程序而已。在作家笔下,这两种生活完全是风俗化的描写,详略得当,以概述为主,而辅之以一二典型事件与人物。小说后半段的“受戒”一事,则把和尚的生活与小英子家的生活合在一起来叙述。可见小说结构经纬分明,淡化经线,强化纬线,经纬融合一体,组织得不着痕迹,是汪曾祺所说的“苦心经营的随便”的结构。

4、语言特点

汪曾祺小说的语言风格是由他独特的语气、语调和语感共同形成的。其总的特点是简洁自然、不重修饰。《受戒》按作家自己的说法,是“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作品的开头,一上来就是两段梦幻式的“呓语”,有一种回忆的格调与气氛。句子平白,简短得不能再简短了:“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他是十三岁来的。”开头的简短,意在强调语言的自然直白,用一种平静质朴的“语气”给整个小说定下一个基调(语调):故事虽与梦想有关,与爱情有关,但文字却不华丽,不失自然朴素之美。正如作家自己所说,“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的句子,而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包世臣论王羲之字,看来参差不齐,但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好的语言正当如此。”也就是说,他不讲求一字一词的绮丽与奇特,而求准确第一,更追求整体的氛围和韵味。

整篇小说,几乎找不出华丽的词句,也没有故意多用方言,但却有地方风味,那不是由语言体现出来,而是由准确生动的风俗描写体现出来。在人物塑造、风俗描写、情节展开过程中,语言的准确运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语言特点具体表现为:

①多用准确的动词。

如舅舅教明海念经那段,连用六个“说”,不嫌重复。

舅舅说,念经:一要板眼准,二要合工尺。【即工尺谱:传统记谱法,约产于隋唐。】说:当一个好和尚,得有条好嗓子。说:民国二十年闹大水,运河倒了堤,最后在清水潭合龙,因为大水淹死的人很多,放了一台大焰口,十三大师——十三个正座和尚,各大庙的方丈都来了,下面的和尚上百。谁当这个首座?推来推去,还是石桥——善因寺的方丈!他往上一坐,就跟地藏王菩萨一样,这就不用说了;那一声“开香赞”,围看的上千人立时鸦雀无声。说:嗓子要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要练丹田气!说: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和尚里也有状元、榜眼、探花!【科举考试前三名。】要用心,不要贪玩!【一连串6个“说”,一个“不用说”,既是舅舅在开导外甥如何念经,也是作者借舅舅的“说”来介绍和尚的生活,有概说有细说。】

如:“挖荸荠”那段又用了一连串不重复的动词。

“扌歪”荸荠,【此字大概是作者根据方言发音自造的字,意为“挖”。】这是小英最爱干的生活。秋天过去了,地净场光,荸荠的叶子枯了,——荸荠的笔直的小葱一样的圆叶子里是一格一格的,【汪曾祺很少用这样的长句。】用手一捋,哔哔地响,小英子最爱捋着玩,——荸荠藏在烂泥里。赤了脚,在凉浸浸滑滑溜的泥里踩着,——哎,一个硬疙瘩!伸手下去,一个红紫红紫的荸荠。她自己爱干这生活,还拉了明子一起去。她老是故意用自己的光脚去踩明子的脚。【小英子爱干的农活,真就像玩一样,一捋一踩一伸手而已。汪曾祺写小英子干活,是为了写她心里的秘密,几个动词就写活了。】

②少用华而不实的形容词,要用也是贴切朴素的。

如写小英子娘眼睛“清亮亮的”,衣服“格挣挣的”。

大娘精神得出奇。五十岁了,两个眼睛还是清亮亮的。不论什么时候,头都是梳得滑溜溜的,身上衣服都是格挣挣的。【连用三个形容词。最后一个大概是家乡土语。】

③抓住人物性格特点配以相应的用词。

如写明海舅舅的外貌特点,只有两字“黄,胖”,写他的不拘小节“不衫不履”。

他的相貌只要用两个字就说清楚了:黄,胖。声音也不像钟磬,倒像母猪。聪明么?难说,打牌老输。他在庵里从不穿袈裟,连海青直裰(duō)也免了。经常是披着件短僧衣,袒露着一个黄色的肚子。下面是光脚趿拉着一对僧鞋,——新鞋他也是趿拉着。他一天就是这样不衫不履地这里走走,那里走走,发出母猪一样的声音:“呣——呣——”。【上段写仁山是负责的当家人,这里写他不拘小节的个性,颇有名士气。寺庙里既要有明海这种具备三个条件的好和尚,也需要仁山这种实干家。】

④叙述用语有文言色彩,古朴老成。

如:“大殿东侧,有一个小小的六角门,白门绿字”,也富有地方色彩。

⑤人物对话讲究情味、趣味与准确。

如小英子与明子的几段对话,见性见情见真人,尤其是最后小英子求爱那段,直似文字中有人,呼之欲出。

明子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有些意外。所以从明子“听见”被动的角度写,而不是从小英子“说”的主动角度写。活画出两个孩子不同的性情:明海聪敏而沉稳,小英子聪慧而活泼。】是那个女孩子。

“是你要到荸荠庵当和尚吗?”【小英子率真可爱。】

明子点点头。【明子内向含蓄。】

“当和尚要烧戒疤呕!你不怕?”【用小女孩的思路,引出“受戒”。一个语气词“呕”字,是小女孩的语气,一个“怕”字,也女孩子特有的“怕”。】

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前面点头这里摇头,明海也太被动内向了,下面小英子就要逼他非开口不可了。】

“你叫什么?”

“明海。”

“在家的时候?”

“叫明子。”

“明子!我叫小英子!我们是邻居。我家挨着荸荠庵。——给你!”

小英子把吃剩的半个莲蓬扔给明海,小明子就剥开莲蓬壳,一颗一颗吃起来。【明海一开口,小英子就更活泼了。连说带动作,明海也被她带“动”起来。】

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小英子真是大胆而天真。“趴”、“小声”是女孩的害羞表现,求爱却够主动胆大,明子却老是被动。】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嗯。”

“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天真的胡搅蛮缠,非逼明子说出话来不可,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明子大声地说:“要!”【明子果然被逼急了。】

“你喊什么!”【小英子又嫌明子不够温柔。看来男孩在初恋时就是笨拙一点,木讷一点,要女孩来调教。汪曾祺把少男少女的初恋心思写得如此入木三分,可见他是性情中人。】

明子小小声说:“要——!”

“快点划!”

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

⑥小英子一家对明子绘画的评价,各各符合人物性格。

小英子说:“他会画!画得跟活的一样!”【明子的多才多艺。】

小英子把明海请到家里来,给他磨墨铺纸,【献殷勤,也是要借明海来为自己脸上争光。】小和尚画了几张,大英子喜欢得了不得: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就可以乱孱!”——所谓“乱孱”是绣花的一种针法:绣了第一层,第二层的针脚插进第一层的针缝,这样颜色就可由深到淡,不露痕迹,不像娘那一代绣的花是平针,深浅之间,界限分明,一道一道的。【汪曾祺有什么不懂的?连女人的活都懂。】小英子就像个书童,又像个参谋:【小英子的性格散见于字里行间。】

四、《受戒》在新时期文学史上的影响、文体意义和它在中国20世纪小说散文化传统中的地位

《受戒》刚发表时,受到许多赞扬,也曾引起一些议论,因为它的写法与当时人们已经习惯了的小说写法很不一样。

首先,它不但没有一个集中的故事情节,而且很不像一篇真正的小说,更像一篇散文。小说的开头刚一提到出家的明海,马上就笔锋一转,大谈当地与和尚有关的风俗,后来,干脆讲起了小明海与小英子的爱情,至于作品标题所说的“受戒”,直到小说的最后才出现,而且还是通过小英子的视角来写的。

其次,作家对现实的态度也值得怀疑,总让人想起当时还处于文化边缘的沈从文的小说,或者说,完全受沈从文的《边城》的影响,不是在描写现实,而是在抒写理想。而这个理想,竟然是庵不像庵,寺不像寺,既无清规,也无戒律,当和尚的可以杀猪吃肉,可以娶妻找情人,可以唱“妞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子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这样粗俗的乡曲。然而,人们也发现,汪曾祺笔下的明海聪明善良,小英子美丽多情,两个

天真纯朴的少年并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他们的童心充满诗意,充满梦幻色彩,成了作家“桃花源”式的理想生活的象征。进而人们又发现,这种以“超功利的率性自然的思想”,追求“生活境界的美的极致”,正是民间艺术中弥漫着的自然神韵,正是传统文人苦苦追求的美学理想。而这一理想自“京派文学”没落后,已经不见踪迹。

于是,在汪曾祺之后,随着“寻根文学”和“先锋文学”的兴起,在传统的民族文化中寻找和反思,对小说文体进行大胆地革新,以及突出小说本身的文学特质等,都成为了一股潮流。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说汪曾祺的小说连接了被中断的以废名、沈从文为代表的“抒情小说”传统,是“京派文学”的最后一个大家,也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继鲁迅、沈从文、张爱玲之后的一个成就卓著的作家,给后来的写作者以深远的影响。

五、《受戒》赏析举隅

1、关于篇名

小说篇名为《受戒》,按理应以“受戒”事件为主要描写对象,但小说直接写“受戒”的文字不仅篇幅较少,而且,以侧写出现。“受戒”事件本身还是小说的中心与高潮,但作者没有着意描写,是因为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作者擅长的散文化的小说,本来就是以淡化情节也就是取消高潮与中心为特征的。因此,作者把高潮与中心的“受戒”事件化成了无处不在的背景与线索,从头至尾一直贯穿着,使“受戒”成了生活本身而不仅仅是一个事件。第二,作者写的“受戒”,很显然不是我们想象与理解的佛教意义上的“受戒”,是别一种“受戒”,或者说仅仅是形式上的受戒,而骨子里却是反“受戒”。在当地,当和尚只是一种与劁猪、织席、箍桶、弹棉花、画匠、婊子一样的谋生职业,因此,和尚们根本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规范,自由自在地享受着普通人都有的生活乐趣,小英子与明海也因此得以自由地演绎他们朦胧的爱情。而自由,正是“受戒”的反面,也正是这篇小说的主旨,像作者在结尾处表达的一样,是他的梦。因此,篇名《受戒》非常巧妙,既包含了小说的主要内容、线索与背景,也包含作者的写作意图。

2、关于对话描写

整篇小说中有四段小英子与明海的完整对话,非常传神地描摹出人物的性格:明海比较内向、被动,属于内秀型的,小英子活泼开朗主动,甚至有点任性与娇纵,属于外向型。无论外向的小英子,还是内秀的明海,他们都是纯情的,简单的而又诗意的。作者没有正面描写,仅仅通过他们的对话与动作,就把他们这种性格、气质非常精确地描写出来。比如,小英子在生人面前的自然、大胆、主动,明海的羞怯,就是通过他们简单的对话表现出来的。“小英子把吃剩的半个莲蓬扔给明海”这一动作,更传神地表现了她的大胆,不受清规戒律左右。同时,也暗示了她对明海的好感。而明海则被动又默契地配合着小英子,“就剥开莲蓬壳,一颗颗吃起来”这个动作,自然得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一百年了,就像“哗——许!哗——许”被桨拨动的流水。这么说起来,小英子就像那桨,而明海就是被这桨拨动的水。

而小说结尾,他们也正是坐在船上,进行着流水般的对话。谁说汪曾祺的小说只有“生活流”般的结构?《受戒》的开头和结尾,恰好是一个精心到毫无痕迹的结构,就像水本身没有“结构”,但流到方池里就变成方的,流到圆池里就成了圆的那么自然。

3、关于小说结尾

小说结尾这段文字用王国维先生的话来说,既是景语,又是情语。有人说是描写明子与小英子之间的“性爱”。即使如此,少男少女之间的性,也是情的成份居多。如果只限于作“性”的理解,就局限了这段文字优美的意象。这优美有梦的特点、理想的色彩。这理想到底是什么?当然不止于性。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顺性自然、勤劳善良……,都是理想生活的色彩。这段文字只是梦的高潮,而前面所有的描写都是不可或缺的铺垫。然而,这却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因此,尽管通篇都写欢乐,经结尾处这一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我们却感受到《受戒》与《边城》结尾翠翠与傩送二佬没有结局的爱情同出一辙的哀婉。

六、《受戒》相关评论

1、作者的话

我因为是长子,常在法事的开头和当中被叫去磕头;法事完了,在他们脱下袈裟,互道辛苦之后(头一次听见他们互相道“辛苦”,我颇为感动,原来和尚之间也很讲人情,不是那样冷淡),陪他们一起喝粥或者吃挂面。这样我就有机会看怎样布置道场,翻看他们的经卷,听他们敲击法器,对着经本一句一句地听正座唱“叹骷髅”(据说这一段唱词是苏东坡写的)。我认为和尚也是一种人,他们的生活也是一种生活,凡作为人的七情六欲,他们皆不缺少,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四十多年前的事,我是用一个八十年代的人的感情来写的。《受戒》的产生,是我这样一个八十年代的中国人的各种感情的一个总和。

……我曾问过自己:这篇小说像什么?我觉得,有点像《边城》。

……“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

……我的作品的内在情绪是欢乐的。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是我们今天应该快乐。一个作家,有责任给予人们一分快乐,尤其是今天(请不要误会,我并不反对写悲惨的故事)。……我相信我的作品是健康的,是引人向上的,是可以增加人对于生活的信心的,这至少是我的希望。

也许会适得其反。

我们当然需要有战斗性的,描写具有丰富的人性的现代英雄的,深刻而尖锐地揭示社会的病痛并引起疗救的注意的悲壮、宏伟的作品。悲剧总是比喜剧更高一些。我的作品不是,也不可能成为主流。

我写《受戒》,主要想说明人是不能受压抑的,反而应当发掘人身上美的、诗意的东西,肯定人的价值。我写了人性的解放。

像小英子这种乡村女孩,她们感情的发育是非常健康的,没有经过扭曲,跟城市里受教育的女孩不同。她们比较纯,在性的观念上比较解放。这是思无邪,《诗经》里的境界。我写这些,跟三中全会思想解放很有关系。多年来,我们深受思想束缚之苦。

2、专家评论

小说的题目是《受戒》,但“受戒”的场面一直到小说即将结尾时才出现,而且是通过小英子的眼睛侧写的,作者并不将它当成情节的中心或者枢纽。小说一开始,就不断地出现插入成分,叙述当地“当和尚”的习俗、明海出家的小庵里的生活方式、英子一家及其生活、明海与英子一家的关系等等。不但如此,小说的插入成分中还不断地出现其他的插入成分,例如讲庵中和尚的生活方式的一段,连带插入叙述庵中几个和尚的特点,而在介绍三师傅的聪明时又连带讲到他“飞饶”的绝技、放焰口时出尽风头、当地和尚与妇女私奔的风俗、三师傅的山歌小调等等。虽然有这么多的枝节,小说的叙述却曲尽自然,仿佛水的流动,既是安安静静的,同时又是活泼的、流动的。(陈思和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

二十二年前,汪老以他的《受戒》开始了自己的文学“新生”,也开创了新时期文学文体自觉的先声。汪老在小说落款处留下一句话,“一九八0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因为是“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所以人们在一派“伤痕文学”解冻的潮水中,忽然无比惊奇地发现,从政治的阴影中挣脱出来的现代汉语,原来还可以这样美丽,隽永。从那以后,沈从文、张爱玲被“重新发现”,寻根文学的旗帜被高高举起,“现代派”和先锋小说像万花筒一样撩乱了人们的眼睛。从纯粹文学的意义上来看,新时期文学所迸发出来的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文学大潮,新时期文学所生发出来的持续不断的语言反省,都源自那“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都源自那一次文学的“受戒”。

仔细想想,那个梦能够保留下来真是一个奇迹。汪老在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之后,被下放到口外去劳动改造,改造还没有完,接下来又是十年文化大革命,文革当中汪老又因为写作

样板戏,而有了“脱胎换骨”的经历。在有了这一切之后,汪老居然还在内心深处保留了那“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再仔细想想,这个奇迹也并非是凭空而来的。汪老是在一九四零年就开始了文学创作的,那时的汪老还是一个二十岁的热血青年,而且他的创作是师从了沈从文先生的,沈从文先生是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文学最为杰出的文学巨匠之一。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近乎奇迹的梦,是深深地植根在中国新文学的土壤之中的;这个近乎奇迹的梦,是在所有的政治压迫、政治扭曲之后,对于白话文学的继承和光大。《受戒》之后,汪老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连续发表了三十多篇,二十余万字的短篇小说。其中的《岁寒三友》、《大淖记事》、《晚饭花》、《鉴赏家》、《职业》、《故里三陈》等等,都是传诵一时的文坛佳话。用汪老的话说,“到八十年代又重操旧业,而且一发而不可收”。那是一株冬眠的老树,在经历了无数的严寒冰冻之后,终于盛开了满树夺目的鲜花。(李锐《活着的是文学》)

倾“庙”之恋:毕飞宇解读汪曾祺《受戒》,金句迭出

倾“庙”之恋:毕飞宇解读汪曾祺《受戒》,金句迭出 有时候,读一篇好的书评不亚于读一篇好的作品。 《受戒》很著名,是汪曾褀先生标志性的作品,简单,明了,平白如话,十分地好读。 小说写的是什么呢?自由恋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就这么一点事,一个具备了小学学历的读者都可以读明白。 可我要提醒大家一下,千万不要小瞧了“平白如话”这四个字,这要看这个“平白如话”是谁写的。在汪曾褀这里,“平白如话”通常是一个假象,他的作品有时候反而不好读,尤其不好讲,——作者并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一切都是一览无余的,但是,它有特殊的味道。 01、篇章与结构 《受戒》是一个恋爱的故事。明海和小英子,他们相爱了。有趣的事情却来了,这个有趣首先是小说的结构。让我们来数一数吧,《受戒》总共只有15页,分三个部分。它的结构极其简单,可以说眉清目秀。每一个部分的开头都是独立的一行,像眉毛:第1个部分,“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顺着“出家”,作者描写了神职人员的庙宇生活,篇幅是十五分之七,小一半; 第2个部分,“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沿着“英子家”的这个方向,作者给我们描绘了农业文明里的乡村风俗,篇幅是十五分之六,差不多也是小一半; 第3个部分,“小英子把明海接上船”,“上船”了,爱情也就开始了,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水面上私定了终身,篇幅却只有十五分之二。这样的结构比例非常有趣。我敢说,换一个作者,选择这样的比例关系不一定敢,这样的结构是畸形的,很特殊。 就篇章的结构比例来说,最畸形的那个作家可不是汪曾褀,而是周作人。关于周作人,我最为叹服的就是他的篇章。从结构上说,周作人的许多作品在主体的部分都是“跑题”的,他的文章时常跑偏了。眼见得就要文不对题了,都要坍塌了,他在结尾的部分来了小小的一俏,又拉了回来。这不是静态平衡,是一种动态的平衡,很惊险,真是风流倜傥。 鲁迅的结构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可周作人呢?却是摇曳的,多姿的,像风中的芦苇。

受戒赏析

风俗、童趣、人性 ——《受戒》赏析 《受戒》原载《北京文学》1980年第10期,后收入《汪曾祺短篇小说选》。是汪曾祺在八十年代创作的代表作之一。汪曾祺是一位老作家。其创作受过多方面的影响。汪曾祺曾说自己是沈从文的“入室弟子”,自然深受其影响。此外,中国现代作家鲁迅、废名,外国作家契外国作家契珂夫等,都给他较大的影响。年轻时,其小说有现代派的痕迹,大量地运用了意识流。八十年代以后的创作,他有意回到现实主义,回归民族传统。因此,他的新作大都带有强烈的乡土特色,并以其浓郁的人情味、健康的人性美和动人的风俗画的描写,赢得了广大读者的注目和欢迎。其中,《受戒》就是最有影响的一篇。 作品分析: 主题小说描写了少年明海到荸荠庵当和尚的一段生活经历,通过明海的所见、所闻、所作、所感,以及他与小瑛子之间的淳美爱情,细腻逼真地展现了高邮地区的风物、习俗和人情之美,不仅反映了劳动人民美好善良的感情,还热切地讴歌了健康、现实的人情和人性。 人物形象明海和小英子是小说着墨最多,最为引人注目人物。明海是一个相貌清秀,性格乖巧的男孩。由于家贫,十三岁就到荸荠庵出家了。他之所以选择当和尚,是因为和尚“可以吃现成饭”,还“可以攒钱”,甚至可以还俗娶媳妇。在荸荠庵,明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四年的光阴,然而这四年光阴令他最难忘的不是吃斋念佛,而是与小英子朦胧的恋情。在初赴荸荠庵的船上,小英子就暗暗喜欢上了明海,她把自己吃剩的半个莲蓬头扔给明海,明海便“剥开莲蓬壳,一颗一颗吃了起来”。后来,明海与小英子天天在一起玩耍、一起干活,两个人心照不宣,都在心里喜欢对方。四年后,明海去受戒,到善因寺去烧疤,另一张当和尚的“合格文凭”,小英子去接明海,告诉他说:“你不要当方丈”,“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海则大声地回答:“要!”小说相当细腻、生动地描写了明海情感变化的过程。 小英子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农家女孩。和谐宽松家庭环境,养成了她天真、善良的童心,而平日里的劳动又使她形成率真、大胆的性格。当她喜欢上明海之后,不满足仅仅与对方暗中相恋,而是以大胆热烈又不过分暴露的方式,向明海传达自己心中的秘密。先是想办法让母亲认明海做干儿子,再让全家人喜欢上这个灵巧的小和尚,是其成为自己家庭的一员。在平时与明海一起劳动、玩耍时,“老是故意用自己的光脚去碰明海的脚”,使明海对她这种貌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举动早已了然于心。在挖荸荠之后,她留在田埂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这串美丽的脚印把明海的心搞乱了。四年后,明海要去受戒,到善因寺去烧疤,小英子摇船接明海回来。在路上,她明确的告诉明海:“不要当方丈”,自己要嫁给他“当老婆”。既表现出少女对爱情执著、大胆的追求,也展现了她美好的心灵。 艺术特色与其他同时代的小说相比,汪曾祺的《受戒》表现出了鲜明、独特的风格,使广大读者耳目一新。也许这篇小说太不像小说了,或者根本就不是小说,既没有集中的故事情节,也没有鲜明的人物形象,只是有一些平淡的情景和人物素描。但偏偏就是这种不经意的轻描淡写,却引起了人们极大的阅读兴趣,人们不禁惊讶地问道:小说还可以这样写。

汪曾祺《受戒》赏析

曾经,不止一次地置身于《受戒》中的桃花源,在这里我仿佛来到了一个原始的乌托邦,一个宁静美妙的世外桃源,并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它! 那是一片理想的乐土,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原始的乌托邦,在庵赵庄人们的心中,和尚和种地,织席,箍桶,画画等行当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自由平等的职业人,与世道的艰辛,人生的苦涩都无关。如小英子一家,赵大伯是田场上样样精通的好把式,不仅脾气好,身体也结实的像一颗榆树;赵大妈也是精神的出奇,她不仅家乡菜做得可口,而且剪的花样子也是众家嫁闺女的稀罕物;两个宝贝女儿更是漂亮,大英子文静,已有人家,小英子活泼,成天嘻嘻哈哈,像只喜鹊,从这家人的日子,就可看出庵赵庄芸芸众生的一斑。 至于荸荠庵里的僧侣生活就更令人向往了,完全没有一般佛门寺庙里清规的羁绊。这里的和尚只要会一点做法事的基本功如放瑜伽焰口,拜梁黄忏之类,从此就可以吃现成饭,可以赚钱,可以还俗,可以娶亲,还可以买田置地,过优哉游哉的神仙日子。庵里的老师傅终日枯坐念佛,不问世事,在那“一花一世界”里沉醉。大师父仁山是“当家的”,管着经账,租账,债账三本帐簿,平日在庵里从不穿袈裟,经常是披件短僧衣,袒露着他那黄色的圆肚皮,光脚踢踏着拖鞋;其他两位师傅也是各有千秋,二师父在俗世是有家眷的,甚至每年还把他老婆接来避暑纳凉;三师父更是人不仅漂亮,有一手“飞铙”的绝活,甚至每场法事之后,村里就会有大姑娘或小媳妇蓦然失踪。最让人诧异的是他们吃肉从不瞒人,甚至过年的时候就在大殿上杀猪,这里的和尚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祥乐时光,这哪里是一个“佛门净土”,分明就是一个现代版的“桃花源”。 就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梦境中,我们的小主人公小明子和小英子相遇了:小明子他面如朗月,声如钟磬,聪颖好学,在随舅舅出家做了和尚渡船时,遇上了小英子,渐渐的,他们就成了好朋友,明子经常上小英子家,就这样,他们间朦胧的初恋就悄然萌生了,他们一起做针织,一个画花,一个刺绣;他们一起栽秧,放牛,割稻子,看打场,特别是他们挖荸荠后回家的一段白描,“她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过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多美的描写啊,把少男少女初恋时的心态描摹得曲尽其妙,婉而成章。最是最后他们一道进城,一个去善因寺受戒,一个给家里买东西,他们同坐一条小船,一道归去来,最后终于逼出了小明子的心里话:希望小英子做他老婆。 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此沉静,如此美好,人就会不自觉地与环境浑然一体,产生无限遐想,《受戒》,世外桃源般的梦境,让我无限向往! 《受戒》是乡土自然清新得不容许一粒灰尘的呼吸,它把一直在其中自自在在行走.生活.哭哭笑笑.说话的故事的淳朴人们的美揭发出来,带着不留余地的罪恶,让读者徒然心羡怅然向往那种原始的自由和恣意。它激起的更多的是对那种迥然不同的美的遥不可及的遗憾,深沉到伤及人的自信。作为狭隘空间中的文明人,我们少有超越理性的天性,那些被称为冲动和错误,或是蒙上了不真实的色彩,所以猛然间停住脚面对一片梦般叫你心有戚戚的美的影射时,才发现有种天赋很早就被遗弃了。这是来自《受戒》的暗示。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从小深受传统文化精神熏陶的汪曾祺,对中国传统文化由衷地热爱,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的内涵,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在创作上他追求回归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中去,在语言上他则着力强调运用中国味儿的语言。他的小说《受戒》,就体现出以上特点。原文句子结构并不复杂,基本都是短句,但大量地方性特色语言,民俗词汇,民歌小调及其深厚的佛教文化底蕴给翻译增加了不少困难。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人类相同的生活环境,经历和人类认知的普遍共性决定了语言间的可译性;然而中西文化间在政治,宗教信仰,价值观,文化传统和风土民情间的巨大差异又造成两种语言间的词汇空缺及两种语言间的可译性限度。异化与归化则是随着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才出现的一对新名词。归化则是将原文中独特的异域文化内容,化归为译入语自身明白流畅的表达,尽量减少译入语读者的陌生感。然而,在理论上,只讲异化和归化两个极端及其对立是不正确的。异化归化的辩证统一才是事实和真理,也就是异化和归化都有个适度和分寸。具体从语言角度看,对中国民俗文化语言的翻译可有以下策略:1.音译;2.音译加注;3.直译;4.直译加注5.意译。本文将对比赏析汪曾祺《受戒》两个英译本(1.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11年出版中英对照版,译者不详;2.四川外语学院杨纡凡硕士论文《受戒》翻译报告)中民俗文化语言的翻译策略。 首先,对小说名“受戒”的翻译两个译本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翻译策略:外研社版译文采取了意译法,将其译为“the love story of a young monk”;杨将采取偏直译的方法将其译为“ordination”。“受戒”“bEing prohibited into monkhood”是佛家文化中出家的一种仪式,“ordination”“神职授予”不仅保持了与原文的形式对等还考虑到译入语读者的文化背景。“the love story of a young monk”则是在译者对小说内容做出整体考虑后得到的译文,摆脱了原

汪曾祺《受戒》诗意化叙事研究剖析

汪曾祺《受戒》诗意化叙事研究 摘要:汪曾祺的《受戒》小说建构了诗意化的梦境,呈现了一种独特的诗意意境。诗意化的叙事性在《受戒》小说文本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因此,本文着重对《受戒》小说的诗意化叙事展开研究,本文一共有四大部分,第一部分从一个由梦引发的诗意化意境出发、第二部分通过进行诗意化叙事人物分析,刻画了诗意化的田园生活里率真、活泼的主人翁形象,第三部分诗意化叙事语言分析,第四部分对汪曾祺诗意化的叙事进行总结,说明了小说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中国民间生活形态,借鉴了“中国味儿”的民间语言魅力。 关键字:汪曾祺;小说;《受戒》;诗意化;叙事;研究 “这篇小说写的是什么?我在大体上有了一个设想之后,曾和个别同志谈过。‘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东西呢?’当时我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一点激动说:‘我要写!我一定要把它写得很美,很健康,很有诗意!’写成后,我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选自《关于(受戒)》汪曾祺】 《受戒》小说发表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它以清新脱俗的诗意化叙事风格带给读者前所未有的清新风,并在当时的文坛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影响。《受戒》里的故事发生在三十年代的苏北里下河,讲述了小英子和明子两个少男少女之间的纯真懵懂的初恋。汪曾祺在小说中营造了一个田园牧歌式的自然生态系的诗意化社会,在这个高度自由的自然环境里所有的人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舒缓和解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谐又美好,处处都体现着真、善、美的人性。“当时的文学创作,可以大致分析出两大潮流。一是‘伤痕文学’和初见端倪的‘反思文学’,是感伤的、愤怒的、政治化和道德化的、英雄主义的和悲剧色彩的,是以上种种情调的粗糙混合物,前者依据的是50年代理想主义的价值体系,试图恢复所谓‘十七年’的‘革命现实主义传统’;后者直接与两次大战后的西欧文学认同,凭借大劫难中的共同体验表达青春的抗议。突然,出来了一篇充满了内在欢乐的《受戒》,而且这欢乐,是‘四十三年前的旧梦’,是逝去的‘旧社会也不是没有的欢乐’。小说撇开了几十年统帅一切的政治生活的纠缠,用水洗过了一般清新质朴的语言叙写单纯无邪的青春和古趣盎然的民俗。悲愤哀伤惶惑、‘愁云密布’的文学天空中蓦地出现了一抹‘亮色’,却不是主张‘走出伤痕’(其实是‘粉饰伤痕’)的批评家们所希望的那种‘亮色’”(选自《受戒汪曾祺的意义》黄子平)。《受戒》放弃同时代小说所热衷的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竭力塑造一片世外桃源般的乐土并借其还原人性的原始风貌,让小说与其作者在当时代脱颖而出。文中描绘充满诗意的正在离人们远去、被人们渐渐遗忘的纯真与质朴,或许就是作家汪曾祺给予读者的对于人性本善的一丝希望,同时也是作者对于当时社会各种不尽人意现象的控诉。《受戒》小说作为一部深有影响力的作品,它的诗意化的艺术特点都会从他对客观社会生活的叙事描述中体现出来,也会从小说

汪曾祺《受戒》最后深意

汪曾祺《受戒》最后深意 《受戒》是汪曾祺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北京文学》1980年第10期。作品描写了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汪曾祺《受戒》的最后深意是什么? 《受戒》汪曾祺最后深意 汪曾祺,江苏高邮人,现当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京派小说的传人,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的一个纯粹文人”。 《受戒》是汪曾祺的代表作,是一篇极美的小说。刚看到小说题目《受戒》时,第一反应是,这应该写的是个规规矩矩接受戒律的俗家弟子的故事,然而,读后大吃一惊。小说写的是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叫小英子的小姑娘的清清爽爽,懵懵懂懂的爱情,文中没什么特殊的故事情节,只是诗意的平铺直叙了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子西走英子的初恋被作者描绘得如诗如画,醉人心田。 初读这小说,里面的故事情节令我大吃一惊,里面和尚们做的那些事让我难以接受:二师傅仁海娶了妻子,还公然带到寺庙居住、三师傅因为有飞铙的绝技,相好的既然还不止一个、就连最资深的老方丈也在寺庙里藏了一个19岁小老婆、在寺庙里还可以喝酒、杀生,

做法事赚钱、小和尚明海也和小英子有恋情……所有这一切佛家所禁忌的条例,他们都一条不漏的全犯了,这是对佛家的蔑视侮辱。但在最后读完整篇小说后,我改变了这种看法,明白了作者的真正意图。了这种看法,明白了作者的真正意图。 汪曾祺曾说:《受戒》我写的是人性美,是健康的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这也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内涵。 小英子和明海的恋情不是yin乱,不是犯戒,寺庙里的所有他的前辈和尚师傅都在做这样的事,他们两恋情的诞生也就水到渠成,合乎情理了。 17岁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年龄,也正是一个人对于人生、爱情有了懵懂向往的年龄,难怪明海在看到小英子的小脚印后,便会心乱。但他的天生的羞涩却使他不敢表白,这份朦胧的爱只好在心里孕育成熟,他的心还是纯洁美好的。他始终都是在等待和接受初恋的到来,他坚信自己对小英子的爱和小英子对自己的爱,于是,在他等到暴风雨来临之时他大声说出来自己的爱,不过这样做也是在小英子的鼓动下才做出的决定,这次勇气战胜了怯懦,佛教中人也有的人性让他勇敢迈出这一步寻求自己的爱情幸福。他获得了生命中最珍贵,最美好的幸福。 《受戒》表面上是明海和小英子的爱情故事,实际上也是主人公对美好田园生活的向往,文中营造的是一种“桃花源”似的自然纯朴理想生活,在这个田园中,人们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即使是和尚也可以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恋爱、结婚、杀

汪曾祺受戒读书笔记

汪曾祺受戒读书笔记 汪曾祺受戒读书笔记现对汪曾祺的《受戒》谈谈自己的感受。《受戒》是一篇写佛门生活的作品,文中的荸荠庵纪事,以平常人的角度写几个和尚,甚至是以轻喜剧的姿态闯入读者的视线,为故事的顺利展开垫定了基调:作者是用人的天性看世界,用人的感觉来说生活,现实和传统中的宗教戒律和游戏规则是完全不适用的。我们看到的就是生灵活现的人和人们,只不过没有尔虞我诈的心计,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没有太多的琐碎和市侩,怎样是最透明的它就是怎样。这种全新的意境已经足够让人心怡神往了,那男女主人公更是集中了这种"朴实"的菁华,他们是简单自由的,却更尊重天性。我们不妨这样看待《受戒》:它虽然是雾里盛开的花,但它毕竟宣告了另一种花开的样子,既使不可企及,雾里观花也是安慰。 并不是说作者有意要作一篇“借佛反佛”的小说,也许作者的倾向远没有这样的激烈,这正如作者对佛门清规的笃信也并不激烈一样。荸荠庵里的僧侣生活就更令人向往了,完全没有一般佛门寺庙里清规的羁绊。这里的和尚只要会一点做法事的基本功如放瑜伽焰口,拜梁黄忏之类,从此就可以吃现成饭,可以赚钱,可以还俗,可以娶亲,还可以买田置地,过优哉游哉的神仙日子。庵里的老师傅终日枯坐念佛,

不问世事,在那“一花一世界”里沉醉。大师父仁山是“当家的”,管着经账,租账,债账三本帐簿,平日在庵里从不穿袈裟,经常是披件短僧衣,袒露着他那黄色的圆肚皮,光脚踢踏着拖鞋;其他两位师傅也是各有千秋,二师父在俗世是有家眷的,甚至每年还把他老婆接来避暑纳凉;三师父更是人不仅漂亮,有一手“飞铙”的绝活,甚至每场法事之后,村里就会有大姑娘或小媳妇蓦然失踪。最让人诧异的是他们吃肉从不瞒人,甚至过年的时候就在大殿上杀猪,这里的和尚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祥乐时光,这哪里是一个“佛门净土”,分明就是一个现代版的“桃花源”。 汪曾祺受戒读书笔记荒诞的人性 ————《受戒》读后感 文章开篇就用缓慢的文笔描述了一个独特的世外桃源,与其说独特更不如说荒诞。庵赵庄的人们太宽容了,在他们心中,和尚就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像是郎中,书生,当铺,商人之类的职业,没有区别。和尚可以喝酒吃肉,可以还俗,可以近女色,唱淫歌,可以赌博打牌。 和尚不用守清规还是和尚吗?——这样光怪陆离的生活,和人生的苦涩全然无关,完全不符合中国人传统的观念。 再说小英子一家,赵大伯是田场上样样精通的好把式,不仅脾气好,身体也结实的像一颗榆树;赵大妈也是精神的出奇,她不仅家乡菜做得可口,而且剪的花样子也是众家嫁

读汪曾祺《受戒》

读汪曾祺《受戒》 两个人像红杏一样闹 ———读汪曾祺《受戒》 毕飞宇文汇报2016-07-02第8版《受戒》很著名,是汪曾祺先生标志性的作品,简单,明了,平白如话,十分好读。小说写的是什么呢?自由恋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明海和小英子,他们相爱了。一、文人气的包浆《受戒》是一个恋爱的故事。有趣的事情却来了,这个有趣首先是小说的结构。《受戒》总共只有15页,分三个部分。它的结构极其简单,可以说眉清目秀。每一个部分的开头都是独立的一行,像眉毛:第一个部分,“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顺着“出家”,作者描写了神职人员的庙宇生活,篇幅是十五分之七,小一半;第二个部分,“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沿着“英子家”的这个方向,作者给我们描绘了农业文明里的乡村风俗,篇幅是十五分之六,差不多也是小一半;第三个部分,“小英子把明海接上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水面上私订 了终身,篇幅却只有十五分之二。这样的结构比例非常有趣。我敢说,换一个作者,选择这样的比例关系不一定敢,这样

的结构很特殊。就篇章的结构比例来说,最特殊的那个作家可不是汪曾祺,而是周作人。关于周作人,我最为叹服的就是他的篇章。从结构上说,周作人的许多作品在主体的部分都是“跑题”的,他的文章时常跑偏了。眼见得就要文不 对题了,都要坍塌了,他在结尾的部分来了小小的一“俏”, 又拉了回来。这不是静态平衡,是一种动态的平衡,很惊险,真是风流倜傥。鲁迅的结构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可周作人呢?却是摇曳的,多姿的,像风中的芦苇。鲁迅是战士,周作人是文人。汪曾祺不是战士,汪曾祺也是个文人。这一点非常重要。不了解这一点,我们就无法了解汪曾祺在八十年代初期为什么能够风靡文坛。1980年,汪曾祺在《北京文学》的第十期上发表了《受戒》,所有的读者都吓 了一大跳———小说哪有这么写的?什么东西吓了读者 一大跳?是汪曾祺身上的包浆,汪氏语言所特有的包浆。这个包浆就是士大夫气,就是文人气。它悠远,淡定,优雅,暧昧。那是时光的积淀,这太迷人了。汪曾祺是活化石,1980年他还在写,他保住了香火———就这一条,汪先生就了不起。是汪曾祺连接了中国的五四文化与新时期文学。我说了,汪曾祺是文人,深得中国文化的精髓。这样的文人和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分子是有区别的,他讲究的是腔调和趣味,他有他芦苇一样的多姿性和风流态。所以,我们看不到他的壮怀激烈、大义凛然,他平和、冲淡、日常,在美学的趣味

《受戒》赏析

《受戒》赏析 汪曾祺借自己的理想为人们未经压抑自由生长的天性作了一个绝美的比喻。 《受 戒》中芦苇的清香轻衬的那块忘俗的天地, 幽静寺庙中小和尚明子青涩拘谨少年 的影子,农家女小英子水乡里养出来的率性天真, 容许一粒灰尘的呼吸,它把一直在其中自自在在行走 事的淳朴人们的美揭发出来,带着不留余地的罪恶,让读者徒然心 羡怅然向往那 种原始的自由和恣意。它激起的更多的是对那种迥然不同的美的遥不可及的遗 憾,深沉到伤及人的自信。作为狭隘空间中的文明人,我们少有超越理性的天性, 那些被称为冲动和错误,或是蒙上了不真实的色彩,所以猛然间停住脚面对一片 梦般叫你心有戚戚的美的影射时,才发现有种天赋很早就被遗弃了。这是来自《受 戒》的暗示。 汪曾祺是个迷惑人的高手,他尽由自己不紧不慢地茧中抽丝,便让读者适应 了遥远的故事。作者力求的不仅是内在的美的本质, 他还把这种意思组织得和谐 生动,轻松灵动的整体,征服的就不仅是人的思想,还有感觉了。他选择的是原 汁原味的风土人情加清新活泼的语言效果。 关于咼邮水乡,作者显然是倾注了热 情,带着最亲切的回忆和最深刻的理解来描绘她的一切。 我们看到的就是生灵活 现的人和人们,只不过没有尔虞我诈的心计,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没有太多的 琐碎和市侩,怎样是最透明的它就是怎样。这种全新的意境已经足够让人心驰神 往了,那男女主人公更是集中了这种"朴实"的菁华,他们是简单自由的,却更尊 重天性。我们不妨这样看待《受戒》:它虽然是雾里盛开的花,但它毕竟宣告了 另一种花开的样子,既使不可企及,雾里观花也是安慰。作者在全文营造的一种 轻松活泼、让人赏心悦目的情感基调,是和他选用的幽默清丽的语言风格分不开 的。他惯用一些不以为然的笔调来叙述有悖常理的事情,给人的心理和视觉都是 一种全新的不大不小的冲突,让这篇皈依美的文字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吸引人的气 质,它有存在不可多得也并非完全脱离现实, 像没有沾烟尘的野外的风,我们完 全可以把它当作这样一股不合时宜的空气, 它告诉我们:生活还可以是这样一种 样子。 人性中,有最原始的欲望和索取,但同时更有最简单的付出和给予。 为什么 要用看不见的东西,即所谓的论理道德来捆住它呢?人与人的交往中, 人的生存 中,若没有人性的自由来参与,则再自由的物质世界也无法填补这种心灵世界的 虚空。人的脸上始终是面具,看不见下面真实的表情:人的生活像被囚禁在笼子 里的野兽,即使给它最鲜最美的肉,也无法比拟自由给它的无上的快乐。 或许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被束缚的, 但人性却是永远无法被束缚的,它会用尽所 有力量冲破一切阻碍,寻找到心灵的归宿。这是它的天职,是它历尽困顿辛苦仍 不懈的追求和目标。有时,情感会战胜理智,或许这就是人性苏醒的时候。人最 初的善良和勇气,才是真正健康的人性,这种人性下的追求,才是美好的追求; 这种人性下的胜利,才是正义的胜利。人性之善,是世间生命的精髓;人性之善, 是社会灵魂的梁柱。宣扬着复苏的人性,引领着人性的复苏,这正是《受戒》的 伟大之处。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曾受业于沈从文,他在创作上很受沈从文的影响。 短篇小说《受戒》与沈从文的《边城》有点相似,都是有意识地表达一种生活态 度与理想境界。《受戒》刚发表的时候,受到很多赞扬,也引起不小的争议,因 为其写法确实与50-70年代人们所习惯的小说写法大相径庭。它不但没有集中 的故事情节,其叙述也好象是在不受拘地信马由缰。 表现在小说文本中,就是叙 《受戒》是乡土自然清新得不 .生活.哭哭笑笑.说话的故

汪曾祺小说《受戒》的主题思想

汪曾祺小说《受戒》的主题思想 《受戒》是汪曾祺的一篇优秀的短篇小说,这篇文章不仅在发行之初,就有许多独特之处,这篇文章的题材和风格,都不同于当时的文学主流,甚至一开始,汪曾祺根本就不奢望能够发表。但砂砾永远掩不住珍珠的光辉,李清泉力排万难,在《北京文学》的第十期上发表。 《受戒》初成,虽然刚拨乱反正,但人们对“极左”思潮还是心有余悸,《受戒》的题材与风格,让人们还是不大接受。好在文章中所蕴含的主题思想,让人们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一篇极佳的好篇章。 《受戒》这篇文章,仅仅是以简单、温馨、清丽、诗意的语言文字去描述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朦胧美好的爱情故事,其中也蕴含着对生活的、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与人情的欢歌。 这篇短篇小说的创作素材,是汪曾祺的早年间的生活故事,在年过六旬的他看来,曾经少年的回忆,是最清纯美好的,那乡间小庙的人,是最纯粹的,那可爱的农村女孩小英子,是美好的、健康的、自然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说不出来的朦胧、天真、美好、纯粹,那是过了那个年岁,再也不会在有的真挚情感。

小说的内容没有多么的错综复杂,就是简简单单的平凡故事,就像是遥远山村的故事,平凡、简单,但有着人们内心最深刻的追求,对爱的向往,对精神的世界的渴望。 在一些小说中,我对和尚的第一感觉,来源于莫言《红高粱》中的寥寥几句,那是极不好的感官。在《受戒》中,也是这样的一群和尚,胆大不相同,这是一群在凡尘中生活着的人,很具有生活气息。就像他们在过年时,会杀猪吃肉。一般去当和尚的人,也是为了谋生,“箍桶的、弹棉花的、画匠、”等,都是生活的手艺,而且,去当和尚,只要“面如朗月,声如钟馨、聪明记性好、会认字”就符合当和尚的要求标准。这些,都是和我们的生活一样。除却诵禅念经,我们都一样。 小和尚明海,在青春年少时遇见了同样美好的农家女小英子,爱情的种子在两个人心中埋下,随着渐渐地相处,萌芽、开花。他们选择了追求爱情。我想,这就是这篇小说的主题吧! 小说一开始,就为我们展现了和所有人一样生活的和尚,他们有当家的,不单单是住持,就是管账。不是所有都在遵守佛教的清规戒律,他们可以还俗,结婚生子。就像那个,最有名的方丈大师,也有一个十九岁的老婆。无论是谁,都有对爱情的渴望,也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充满生活气息的寺庙里,有这么一群人,有着平凡的、对爱情的追求。作为主人公的小和尚海明和农家女孩小英子,他们在我看来,

《受戒》赏析

《受戒》赏析 2014年2月28日 本文叙述者意欲向读者叙述的是一种独特的生存环境中奇异的人情风俗及其人群的生活方式。首先,故事的行为“空间”——“这个地方的地名有点怪,叫庵赵庄”。“庵赵庄”这一符码,指称着两重涵义:庄上大都姓赵,庄上有一个庵。庄以族为名,是中国传统社会注重血缘聚居的一种反映;庄以庵名,则可见这座小小的菩提庵对庄上人家的重要性。“出和尚”便是这个地方的一大特色。 和尚象征着佛教,象征着信仰。“出家”当和尚意味着接受某些特定的“禁止”、契约规束。正是这些“禁止”、契约规定了和尚是不同于常人的、是“非常人”。在一般读者的眼里,和尚正是“不同的人”,是异己的“他者”。但本文向读者叙述的、明子家乡的和尚则几无“他者化”的特征,和尚的生活几与常人无别。一个人出家当和尚,接受的“禁止”规约还没有获得的“自由”多。当和尚可以有很多好处:一是可以吃现成饭,哪个庙都管饭;一是可以攒钱,由和尚还俗娶媳妇是很容易的。有许多人出家当和尚好像正是出于这些“现实”的考虑,而几无信仰方面的需求。明子正是这样的。而要当上和尚却不容易,必须得是面如朗月,声如钟磬,还要聪明记性好。 在这一处地方,和尚与常人最大的不同处,只是和尚必须烧戒,需要做法事,而做法事却是要收钱的。人们对佛教的信仰似乎也就止于放焰口。宗教与信仰已经充分地融进当地的民俗风情、传统道德伦理资源构成的文化整合体中去。换句话说,佛教已被本土化、具体化为“当地”的宗教。信仰变成了当地人独特的信仰,和尚也是当地人特有的。在这一层面上看,小说本文表述的深厚内涵正是这种外来的宗教资源在与中国本土文化发生碰撞时、对抗以后的一种结果:宗教被接受,但是被消解式地接受,即被“本土化”,被本土文化所扭曲变形、整合吸收。 印度的佛教被本土化以后,形成了中国的佛教。中国佛教又分南、北二宗。北宗恪守教义,谨行教规,主张通过苦行修炼彻悟“佛性”,寻求超脱。南宗教派则认为人人心中皆存佛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通向“彻悟”、“佛”的道路上,人人是平等的。这一教派并不苛求形式上的清心禁欲,苦行修练,而着重于精神灵魂上的启蒙、顿悟。这种教义的盛行,与南方市民经济的普遍繁荣有着必然的联系。经济的发达引导的是生活上的享受需要,引导的是世俗化的生活方式。佛教为了赢得信仰,赢得信众,不得不向这些世俗的需求妥协,甚至刻意迎合这些世俗的需要。在明子的家乡,佛教的“代言人”和尚除了念经、做法事,着僧衣、剃光头受烧戒之外,似乎并无严厉的教义约束。 这一群貌似摆脱尘俗、超然世外的和尚居然同“俗人”一样地生活,这是令读者惊

汪曾祺的《受戒》如何赏析

汪曾祺的《受戒》如何赏析 《受戒》是汪曾祺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北京文学》1980年第10期。作品描写了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一、创作背景 《受戒》,这是作家汪曾祺十七岁那年,抗战爆发时,避难到了一个小寺庙里住了几个月的亲身经历与感受,最早曾以《庙与僧》为题在上海《大公报》发表,1980年才重新写成了《受戒》。两部作品比较后发现,两小说都有“回忆”的特点,但相隔了近三十五年,作家对往事的回忆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小说风格也完全不同。《庙与僧》严格说来,只是《受戒》的创作素材,作家对人生的理解,还停留在好奇阶段,并无成熟的见解。经过几十年的发酵,才酿成醇美清新的《受戒》。 二、创作目的 汪曾祺把《受戒》当成一个梦来写,因为这是一个永远已逝的梦,也是梦想。这是作家创作《受戒》的目的,表面上写小明子与小英子的初恋,实际上还有更丰富的内涵,那就是他们的初恋中所表现出来的清纯、和谐,小明子的聪明能干,小英子的活泼大方,他们对戒律的藐视,他们旺盛的生命力,而所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经过几十年新生活的改造,已不复存在。于是,表面上欢快的《受戒》,便包含

了作家的隐痛,表面上的初恋题材,表现的却是作家对纯朴人性的歌颂与对理想生活的渴望。 三、小说特征 1、回忆性特点 汪曾祺小说的“回忆性特点”既是作家生活经历、创作经历使然,又是他对小说创作的观念使然。选择表现旧生活,并不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是“美学情感的需要”。 《受戒》中的小明子正是作家当初在避难寺庙里所见的小和尚,同时,又有作家自己少年时的影子,比如作品开始写小明子出家路上对沿路店铺的好奇,尤其是小明子朦胧的初恋,都融进了作家自己的感受。小明子出家时十三岁,四年后受戒时十七岁时,汪曾祺十七岁时也正经历着初恋,和善而儒雅的汪父(汪曾祺曾说“多年父子成兄弟”),还在他写情书时给他出谋划策。而小说中的小英子,也有现实生活的影子,甚至也有作家自己的影子,比如小英子的父母和善能干,勤俭持家,一家人过着殷实的生活,这与汪曾祺家的生活情景非常相似。汪曾祺非常愿意始终像小英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像小英子那样开朗活泼,但世事不如意,他又是男性,因此,只能抱着“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有点女性化,这种不争也是无奈的,因此,他的小说中多有这种不争而忍耐的人物形象。 因此,《受戒》其实就是作家对普通人的生活与命运的理解,是对自己渴望的生活的描述,是对自由而淳朴的人性的歌颂。汪曾祺所理解的真正的生活是,它是命定的,正如小明子命定要出家当和尚,

评析汪曾祺小说《受戒》

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 ——评析汪曾祺小说《受戒》 汪曾祺给宗璞画过一幅牡丹,题曰:“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欣然亦自得,不共赤城霞。”个人觉得此诗颇可作为对《受戒》的生动注脚,甚至是作家对全部作品的自况。尽管《受戒》或许算不得汪曾祺最好的小说,但仍不失为一则人文俱老的典例。作为一个特殊历史时段的第一声晨号,它无疑出色地完成了一种唤醒使命,笔墨间的些许毛草并不影响它歌唱的嘹亮。 《受戒》刊于《北京文学》1980年第10期,发表后即引来纷纭聚讼,这场“论争档案”可谓是异常激烈:围绕着作品是好是坏,持意见不同的双方阵营代表互不相让、各抒己见。 持见不同者认定:“小说的一些描写是离奇怪诞,脱离了生活的真实的……这种‘解放’不是出格得难以令人置信吗……恰恰缺乏教育意义。”(国东:《莫名其妙的捧场》)“汪曾祺的世界有一种纯粹之美,太合于理想化了,形成‘现代缺憾感’”,“失误根本之点是从未考虑‘历史发展’,笔下人物就难免概念化、公式化甚至脸谱化”。(沉风:《沉思于昨天和今天之间》)“汪曾祺作品缺乏老舍市民小说那种引人深思的内涵和辐射性的思想冲击力,因而有些作品不够厚重与深刻。”(周荷初:《汪曾祺小说中的美学评价》) 尽管有批评声和反对声,但是赞扬和掌声几乎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唐挚《赞〈受戒〉》、张同吾《写吧,为了心灵》、陆建华《动人的风俗画》、季红真《传统的生活与文化铸造的性格》、雷达《论汪曾祺的小说》等当年论著中的“人性抒写”、“温暖叙事”、“文士风度”、“风俗小说”、“笔记体例”等种种归结则对汪曾祺研究具有某种奠基的意义。迄今见诸报刊的、直接针对《受戒》的评论探究早逾百篇,如此密集的凝视和聚焦在当代短篇小说批评史上颇显稀罕。《受戒》可能不是汪曾祺最好的小说,比之艺术更为圆熟、思想更为深邃的《大淖记事》、《八千岁》、《异秉》、《岁寒三友》等作品,它自然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不过它所做的已然足够了。特别超前的游戏品格,使作品成为当时文坛珍贵的旁逸。对于中国当代文学而言,《受戒》不只是一篇风格特异的小说,这是一种全新的尝试,汪曾祺“纳外来于传统”,让我们看到了西方文学中提倡的解放了地人性美,同样对于中国阅读而言,《受戒》也是一部观念全新的接受史。 《受戒》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大概内容如下:庵赵庄有座荸荠庵(实为“菩提庵”,被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庵内13岁的小和尚明海因为家里人多地少而被舅舅带来出家的,(他们家乡也确有当和尚的习俗)。他舅舅是庵里的当家和尚仁山。但是荸荠庙里的和尚只是把出家当成一种谋生手段,无所谓清规戒律,过着一种率性自然地生活,这种顺从自然天性的庵中生活,与现实佛门禁锢的人性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海在第一次来庵上的的路上认识了小英子,小英子家住在荸荠庵附近,明海老往她家跑。明海会描画,这一技艺令小英子即将出嫁的姐姐着实风光了一回——大英子照他描的画绣出来的鞋三十里方圆都传遍了。明海和小英子一起做针织,一个画花,一个刺绣;一起栽秧、薅草、车水、放割稻子、打场看场。四年以后,明海就要受戒,受了戒就能做“沙弥尾”,将来能做方丈。小英子划船送他去善因寺受戒。数天后,小英子又划船把接受过戒的明海回庵赵庄。回来的路上,小英子要明海不要当沙弥尾也不要当方丈,天真的明海一概应下。当小英子问他:“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海大声说:“要!”。这

汪曾祺的受戒

汪曾祺的受戒 汪曾祺 “文化寻根文学 ”的代表人物, 作品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本文是小编精心 编辑的汪曾祺的受戒,希望能帮助到你! 汪曾祺的受戒 1979 年重返文坛后,作品源源不断,小说 、散文 、评论均好评如潮,掀起了一股“汪曾祺热”,1979 年病逝于北京。《受 戒》发表于《北京文学》1980 年第 10 期,获 1980 年《北京文学》奖。 二.小说通过描写《受戒》想要表现的却是“不受戒 汪曾祺的《受戒》 一.王曾祺的生平 王曾祺,1920 年出生于江苏高邮一个旧式地主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家庭 教育,博学多才,尤其喜爱文学。1979 年重返文坛后,作品源源不断,小说、 散文、评论均好评如潮,掀起了一股“汪曾祺热”,1979 年病逝于北京。 《受戒》发表于《北京文学》1980 年第 10 期,获 1980 年《北京文学》奖。 二.小说通过描写《受戒》想要表现的却是“不受戒”的人生理想。 《受戒》描写的主要环境是菩提庵,小说一开头,即交待了充满儿童情趣的 “荸荠庵”名称的来历。“荸荠”这个世俗、卑微、充满泥土气息和温馨回忆情 调的意象,将佛教圣地的神秘、禁忌、阴冷冲洗了大半。明海当和尚,没有一丝 宗教原因,而纯粹是寻一条生路。因此,在作者笔下,荸荠庵是一个与世俗世间 无本质差异的地方。这里的领袖不叫方丈或主持,二叫“当家的”。当家的大师 父仁山的 主要任务是料理三种财务:经账、租账、债账,类似账房先生。二师 父仁海师有家眷的人。三师父仁渡聪明、漂亮、充满活力,他是打牌高手,“飞 铙”行家,还会唱最俗最昵的情歌。平常嘛,各路生意人甚或偷鸡摸狗之徒常来 打牌聊天,佛寺净土几成娱乐场所。逢年过节他们还杀猪吃肉,“杀猪就在大殿 上,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样”。庵里惟一显得干枯冷寂的人――老师叔普照,也以

汪曾祺的《受戒》赏析

汪曾祺的《受戒》赏析 从小深受传统文化精神熏陶的汪曾祺 ,对中国传统文化由衷地热爱 ,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的 内涵,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气息。 汪曾祺的《受戒》简介 写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叫小英子的小姑娘清清爽爽, 朦朦胧胧的爱情。 全篇有 一万二千多字,几乎没有什么故事 情节, 但却极富诗情地展现了三十年代苏北里下河的田园风光。 小和尚明海 与农家少女的初恋被作家描绘得如诗如画,醉人心田。文章发表之前,有人问汪 曾祺:“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东西呢 ”汪曾祺说:“我要写,一定要把它写 得很美,很健康,很有诗意。”写成后,汪曾祺宣布:“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 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这些话,我们都可以把它看做是汪曾 祺创作这篇小说 的初衷,也是作家通过文章想要表达的思想内涵 汪曾祺的《受戒》赏析 汪曾祺“文化寻根文学 ”的代表人物, 作品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 汪曾祺在西南 联合大学中文系读书时, 曾师从沈从文, 在风格上我们也可以看到沈从文的影子。 《受戒》给我们描绘了一幅清新隽永,淡薄高雅的风俗画,我们能感受到乡间随 着季节交替而变化的自然风景, 我们可以看到自足自乐的农家的生活和劳动, 我 们可以感受到一大一小两座庙各自的不同景象。 汪曾祺给我们营造了一个理想中 的世界在现实生活当中, 我们恐怕难以在现实中寻找像荸荠庵这样的地方?它只 存在作家难以忘怀的,亦真亦幻的梦里吧! 《受戒》的描写不仅富有诗意,而且也富含深厚的文化韵味,作者虽然写的 是和尚,但并没有写他们默守清规戒律的生活,而是充满着七情六欲的地方,庵 中的日常生活没有青灯古佛, 没有吃斋练经, 他们的生活完全和平常百姓的生活 无异,可以堂而皇之的打牌赌钱,可以大口的喝酒吃肉,放焰口成了取悦大众的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 汪曾祺《受戒》中民俗文化语言翻译赏析从小深受传统文化精神熏陶的汪曾祺,对中国传统文化由衷地热爱,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的内涵,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在创作上他追求回归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中去,在语言上他则着力强调运用中国味儿的语言。他的小说《受戒》,就体现出以上特点。原文句子结构并不复杂,基本都是短句,但大量地方性特色语言,民俗词汇,民歌小调及其深厚的佛教文化底蕴给翻译增加了不少困难。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人类相同的生活环境,经历和人类认知的普遍共性决定了语言间的可译性;然而中西文化间在政治,宗教信仰,价值观,文化传统和风土民情间的巨大差异又造成两种语言间的词汇空缺及两种语言间的可译性限度。异化与归化则是随着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才出现的一对新名词。归化则是将原文中独特的异域文化内容,化归为译入语自身明白流畅的表达,尽量减少译入语读者的陌生感。然而,在理论上,只讲异化和归化两个极端及其对立是不正确的。异化归化的辩证统一才是事实和真理,也就是异化和归化都有个适度和分寸。具体从语言角度看,对中国民俗文化语言的翻译可有以下策略:1. 音译;2. 音译加注;3.直译;4. 直译加注5. 意译。本文将对比赏析汪曾祺《受戒》两个英译本(1. 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11年出版中英对照版,译者不详;2. 四川外语学院杨纡凡硕士论文《受戒》翻译报告)中民俗文化语言的翻译策略。 首先,对小说名“受戒”的翻译两个译本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翻译策略:外研社版译文采取了意译法,将其译为“ the love story of a young monk”;杨将采取偏直译的方法将其译为“ ordination ”。“受 戒”“ bEing prohibited into monkhood ”是佛家文化中出家的一种仪式,“ordination ” “神职授予”不仅保持了与原文的形式对等还考虑到译入语读者的文化背景。“ the love story of a young monk则是在译者对小说内容做出整体考虑后得到的译文,摆脱了原 文形式的限制却很好的保留了原文风格和整体意译也符合译文读者的思维习惯。根据柰达“动态对等”理论,“功能对等”先于“形式对等”,译文的表达方式应是完全自然的,并尽可能地把原语表达的意义内容纳入译文读

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内容摘要:汪曾祺的小说《受戎》虽写凡人小事,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情节故事平淡与自然, 在文章结构、语言风格等方面处处体现出诗意之美。是散文化小说的典型代表。 关键词:散文化小说诗意和谐 汪曾祺是我所喜欢的一位现当代作家,他可谓大器晚成,1939年入西南联大,师从沈从文先生,1940 年在文坛初露锋芒,但随后的写作一直是断断续续,直到1980年《受戒》的刊发,他才震动文坛。随 着《大淖记事》、《异秉》等许多描写民国时期江南乡土民情的小说的出版,他开始为广大读者所推崇。 《受戒》可是说是他“散文化小说”的代表作,故事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毫无做作,也没有任何约束,描摹了少年男女情窦初开,蕴含着对生活和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语言自然、 活泼;文风清新、质朴;意境优雅、唯美。 一.故事情节的平淡与自然 《受戒》用平淡,自然,用最温和的调子从从容容地讲述一对小儿女朦胧的爱情,小说的开头“明海 出家已经四年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读者的思绪跟随作者的笔触, 一下子进入了小说所塑造的平淡氛围,故事就行云流水地开始了。明海的出家,在他们的家乡似乎也 不是什么大事,“他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他认为在他们的家乡当和尚似乎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当和尚有很多好处:一是可以吃现成饭,二是可以攒钱。他的家里人包括已出家多年的舅舅也是这样 认为的,明海在荸荠庵里的小和尚生活是很清闲的,早起开庵门,扫院子,烧香,再就是念早经和晚经。舅舅教念经就和教书一样,强调的是练嗓子。小英子是个花一样的姑娘,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把吃 剩的半个莲蓬扔给他。她明知道明子是去做和尚的,但却没怎么避讳她让明子画石榴花、栀子花等绣 花的模板,两人在一起裁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割稻子、打场子、捋荸荠、在芦苇荡里划船。一 切都是那么自然,两人成为了好伙伴,小说的最后小英子告白了“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大 声的说:“要!”。小和尚明子和小女孩小英子在小那种充满波折,海誓山盟般的感情纠葛,所有的 只是两个孩童之间的朦胧恋情。可见在汪曾祺的小说里并不讲究奇与险,也不需要太多的起承转合、 花头技巧,小说不需要什么爱恨情仇离合悲欢,读者却能从他那平淡简洁、洗净铅华的文字中间,去 领会出旧时底层人民的辛酸和悲苦,并从中感悟世态人情,和他那颗悲天悯人的乐观情怀。 二.风格特色的诗意与和谐 汪曾祺先生曾说过:“我写《受戒》主要想说明入是不能受压抑的。反而应当发掘人身上美的诗意的 东西,肯定人的价值,我写了人性的解放。”《受戒》虽然写的是凡人小事,民俗乡情,但那是一种 来自生活的会意和熨帖。如明海跟随舅舅去出家,穿过县城,在他眼中“县城真热闹:官盐店,税务局,肉铺里挂着成片的猪肉。一个驴子在磨芝麻,满街都是小磨香油的香味,布店。卖茉莉粉、梳头 油的什么斋,卖绒花的,卖丝线的。打把式卖膏药的,吹糖人的,耍蛇的”。作者又写出了明海年龄 尚小,第一次出远门,乍一接触热闹繁杂的县城,应接不暇,眼花缭乱。这段话没用一个文从理顺的 语句,有的只是一个个有色有味、可感可触的具体词汇,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铺排而至。连续不断 地冲击着读者的直觉。在读者强烈的感受中,将县城街头的景象,一一罗列开,一幅纷扰的,散发着 的浓厚市井、乡土气息的市场图景,再鲜明不过地呈现出来。不仅渲染出县城的热闹,更将一个涉世 未深的小男孩的幼稚纯真刻写得淋漓尽致,读来饶有诗意。 “和谐”则是汪曾祺的最高美学境界。他不止一次地表明:“我追求的是和谐。”“我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和谐”作为一种美学范畴。主要呈现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自 身等诸多关系层面上。在汪曾祺的小说中具体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互爱。人与自然的生命交流。人对 社会道德规范的自觉认同,以及人自身的没有大喜大悲的情感起伏和内心冲突等等。 在《受戒》中汪曾祺关于和谐的表达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呈现生活中的和谐或者创造一种和谐,另一 种是化生活中的不和谐为和谐。对于前者小说中主要表现为人与自然地和谐之美,大自然不是相对于 人类而存在的客观的自然,也并不是被动的生存环境,而是“人类心灵的另一存在”,如小说的最后“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 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 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人与自然和谐交融,透出一种率真美好的人 性美与人情美。人内心的生命活力得到了完全的释放,生命处在一种完全的自由自在中,与自然在内 在上达到了完全的和谐之美。后一种,在《受戒》这体现在佛门和世俗的和谐之美,荸荠庵中的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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